石免离高叫道:“你胡说!”
石净光喝道:“免离,别闹!”
杨采和瞧了她一眼,道:“……许是佯败也未可知。
他假作踉跄,后跃数步,伸手在背后包裹中一探,道:‘好,还给你!
’”
南海派弟子听到这个“还”
字,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个耳光。
杨采和视若不见,依然平静地说:“我大师兄听见东西就在他身上,唯恐损坏,上前一步,就要伸手去接。
石天清从包裹中抽回手,却是空空如也。
我大师兄正待开口,便见一团黄雾轰然炸开。
这是贵派的灵丹妙药,霸道之极,我大师兄不能抵挡,顿时软倒在地。
我们急忙捂住口鼻,一边搀扶大师兄,一边向石天清袭去,想抓住他替大师兄解毒。
情急之下,出招也没讲究甚么轻重。
八师弟一招‘宿鸟惊霜’,刺中了他的左肩。
我的铜蜻蜓,也击破了他的胸口。
若说围攻,倒也确有此事。
只是贵派迷香太过厉害,三五招之后,我们脑中也渐渐眩晕,只得任其逃去。”
南海派弟子个个默然无语,神气都极为怪异,实不愿相信平日仁厚正直、豪爽大方的大师哥,竟是个被人捉贼拿赃的武林败类。
石免离忽然问道:“跟你们交手那个人,是甚么装扮,用甚么兵刃?”
杨采和回忆道:“他年纪大概二十一二岁,穿的衣服跟你们一样,衣上绣着一支紫竹。
使的兵器是一把龙头金的禅杖,杖头上有九枚玉环。”
石免离听到后一句,全身一颤,颤抖道:“是……是他。”
衣饰或能作假,这柄金雕玉环、价值千金的禅杖却是再也错不了的。
石净光亦是难以置信,嘴唇开合几下,才道:“天清……石天清他一贯心地慈善,行事分明。
这……怎么会?”
杨采和微微低头,似在考虑甚么。
周默在旁叹息一声,道:“你告诉他们罢。”
南海派弟子听这口吻,竟似石天清的恶事还没做到头,还有更难以启齿之事。
自觉羞耻,只盼杨采和就此住嘴不说。
杨采和对他们的期待全然无视,稍一迟疑,便开口道:“我们暗中打听多日,才知道贵……才知道石天清盗取的两件东西,已进献到……江苏按察使王斯远手上。
这姓王的是个声名狼藉的宪官,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他有个多年的知交,二人师出同门,如胶似漆。
此人名声更恶,便是那天下兵马大元帅黄惟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