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早上八点半,街上的人不算太多,两个买菜的老太太从面包车前经过,有说有笑的,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一边绑着领带一边叫着“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赶快伸出手去拦截出租车;买菜肉包子的小贩在吆喝着,团团的蒸气熏得看不清他的脸;环卫工人兢兢业业地扫着街……
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一伙人,五男一女,女的提着几个小包,扭着屁股走近在楼下等着的男人,把小包往他怀里一塞,嘟起涂了唇膏的嘴,像是在抱怨,男人在她挺翘的屁股上大掌一拍,哈哈大笑起来。
其余几个男的手里也没闲着,手上都抱着一大箱的东西。
看着他们将所有箱子搬上了车,桑塔纳里的年轻男子一边飞快地从车里跑出来一边向对讲机喊:“行动!”
很快的,消失的老太太跑回来了,拦截出租车的上班族也跑向面包车,卖包子的小贩走出那团蒸汽,环卫工人扔下手上的扫帚……四面八方涌出许多人来,每一个都像是训练有素的样子,身手矫捷,眼神犀利。
“老大,有条子!”
有个男人叫了起来,那个在楼下等人的男人一听就慌了,四周围晃了一眼,脸都青了,大喊:“妈的!
快跑!”
就在他打算关上车门的时候,一条白色人影从他眼前的挡风玻璃上一滑而过,一瞬之间,一把黑亮的点三八就稳稳抵在他的脑门子上。
“别动!”
执枪的正是那个桑塔纳小车里的年轻男子,被称作老大的男人惊恐于他的身手,立即颤抖着举起了双手,求饶道:“别、别开枪!”
“叶队!”
其他人这时候也团团包围住了面包车,手枪黑黝黝的洞口齐刷刷对准了车里的所有人。
年轻男子应了一声,道:“把东西拿下来看看。”
箱子拆了出来,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只是一些衣服。
被称做“叶队”
的年轻男子一个示意,手下的人立刻就翻倒箱子,随着衣服掉出来的是一包白色的粉末——很明显,是海洛因。
每一箱至少藏了两包,看这些粉末的重量,这位老大的下半生只能在铁窗里度过了。
“虎子,你把他锁上。”
叶队长叶枫看了那些白粉一眼,眼里闪过厌恶,抵在老大脑门上的枪口不自觉向下压了压,惹得那男人叫道:“你小心、小心啊……”
虎子连忙跑过来,摸出腰间的手铐铐在男人手上。
叶枫看得仔细,缓缓收了自己的佩枪,看着队员押了罪犯往警车走,他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揉着眉心走回桑塔纳。
这一起犯毒案整整花了全队半年的时间,好几次都让他们给溜走,这一次能一网打击,实在是费了不少精神和体力,尤其是叶枫这种认真不服输的性子,更是搏了命地查案。
虽说刚才从车盖上跳过的身手矫健得像只豹子,可现在一放松下来,只觉得头疼脚疼,顺带肚子也饿得不象话。
叶枫根本记不得上一次好好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局里,请了半天假。
上头知道他为这起案子费了多大精力,也很通融,让他在家多休息休息。
听到这里叶枫觉得局里还挺有人情味儿的,可下一秒他的脸就黑了,只听到手机里传来:“明天把报告放我桌上就行……”
从鼻子里哼了几声做回应,叶枫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死老头”
就把疲倦的身体用力地扔进了驾驶座。
他也不急着开车,头靠在车背上,闭上他锐利的眼睛,有规律地呼吸着,看似迷糊却很清醒。
他在想方茗。
一头长长的直发,小巧的瓜子脸,那双明亮的眼睛是叶枫的最爱,亲热的时候他总喜欢先亲她的眼睛,然后才是嘴唇。
一直以来,方茗在叶枫的心目中都是柔顺可爱,温柔大方的,他以为方茗是懂他的,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其实他错得离谱,错在他不懂女人的心!
他以为她想要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所以他能尽情地对工作尽心尽力,不分日夜地忙……可是,原来一个女人最想要的只是一个体贴的男人,在这一点上,叶枫远远不及格:他永远记不得她的生日,他们之间的纪念日,甚至极少说一些动听的话……所以,方茗离开了他,对他说再见的方茗很潇洒,一时之间他竟怀疑自己是否去了解过她。
事过境迁,方茗也离开一个多月了,他的心却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没有方茗的那间房子,他不愿回去,他想他肯定是爱惨了方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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