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学航就好了。
」
「林学航,你到底是做什麽工作?」
「拾荒老人。
」
「......再胡说八道桌上的菜就没收。
」
「不是说过了,是社工嘛。
」房东有点委屈地说,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所以声音听起来很模糊。
他还真的怕沈奇煌把菜没收,把一锅竹笋蛋花汤抱在胸口吃。
「什麽社工?」
「就社工嘛。
」
「社工都是无给职吗?」
「不一定,有的有薪水,义工性质的就没有。
」
「你是义工?」
「嗯,这个,也不算是。
」林学航含糊不清地说。
「那为什麽没有收入?我听D.D.讲的。
」
房东沉默了一下,把一片竹笋含在嘴唇边。
「因为,我不想拿钱。
」
林学航说完这句话,就埋头和竹笋汤奋斗起来,不管和他说什麽他都没回答。
他就这样变成了这屋子里的厨师,从幼稚园回家的路上,会顺道绕去附近的超级市场,把今天的食材买回来。
那天学校倒是挺平静的,只有那个文静的小男孩缺席,所以沈其煌很早就下班回家了。
他自己本身还满喜欢学校的营养午餐。
可是如果吃营养午餐的话,林学航就没有午餐吃了,一想到他可能会故态复萌地跑去小七骚扰关东煮,沈奇煌就觉得无法忍受,所以他就在前一天晚上做多一点,再把菜作成便当冰到冰箱里,自己也顺便带一个出门。
这样不论中午或晚上,房东都能吃到他营养均衡的便当。
。
沈奇煌再次重申自己绝对不是出於同情。
只是自己一个人离乡背井到台北,在这里几乎没什麽朋友,就算作了菜,也没有人可以和他一起分享,会作菜的人都知道,作菜给自己吃是全世界最没力的一件事情。
现在有个人愿意吃,而且边吃还边感激涕零,用全世界最华丽最夸张的词汇称赞他的菜和他的人,沈奇煌就算再不耻房东的行为,也不禁觉得有一点点高兴。
甚至会观察林学航的喜好,这道放咸一点,那道作甜一点的调整。
而且为了好好地作菜,他只好万不得已地去缴了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