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好了,到外面等你。
」
他光著屁股走到门口,连浴巾也没拿,打开门就走了出去,身後是一道迤逦的水渍。
沈奇煌仍然无法反应,他像只搁浅的鱼般靠在浴缸壁上呼吸,半晌才有力气直起身体来。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冲出去骂他一顿,骂那个总是说谎的男人为什麽要这样乱来。
还是像这样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假装什麽事也没发生地料理那些帝王蟹。
或许後面那个做法比较合理,就像D.D.对他的吻只是要实验,房东刚才的吻应该也如他所说......是要了解情况。
他大学时代总是被女生说太过於老实,直到高中父母还对他耳提面命,什麽牵了女生的小手就要负责娶人家回家之类的话。
当时他也深信不疑。
对这个世界来说,这些都不算什麽吧?奇怪的人是他,是他一个人,只有他会为刚才那样的吻心慌意乱。
就像只有他会为了一个请假十天的幼稚园学生担心一样。
他穿好衣服擦著头发走出浴室时,发现房东就站在客厅,对著画有彼岸花的那面墙。
沈奇煌安静地走到一袋袋食材旁,把两只帝王蟹搬了出来,抬头看房东还是没有动静,他甚至连衣服都还没穿上,只在跨下围了条浴巾,看画看得很专心。
「这麽多海鲜......看来只好吃火锅了。
」
沈奇煌小声地说,他本来担心房东不应他的话。
还好林学航还是开口了:
「嗯。
」
他不禁松了口气,看来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对房东来说,刚才浴室里的吻就像他平常的行事风格一样,是个无聊的玩笑罢了。
沈奇煌把锅子从碗柜里拿出来,还好上次去超市时,刚好遇到小瓦斯炉特价,他就买了一个回来,现在刚好可以拿来煮火锅。
他看著房东仰望彼岸花的背影,当初一踏进这间屋子时,林学航那个既纤细、却又充满某种力量的背影再次浮上他脑海。
他稍稍沉吟了一下,终於决定开口: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令他意外地,听到这句话,房东忽然长长吐了口气。
好像在说「终於来了」那样,林学航的语气像极了赴刑场的囚犯:
「如果只有一个问题的话。
」他闭上了眼睛。
「为什麽,你要画这种花?」
沈奇煌问道。
林学航闻言睁开了眼睛,一副吞下了青蛙般地回过头来:
「就这样?」
「什麽就这样?」这回倒换沈奇煌愣了一下。
「你要问我的就是这种问题?」
「否则你以为我要问你什麽问题?」
沈奇煌忍不住笑了起来,林学航看著他的眼睛,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好半晌才收回了视线,把目光再次移向墙上那一大片盛开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