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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个翩翩佳公子,而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特使。
在这个芝兰玉树般的人物面前,明月也失去了光辉。
易楚的心“怦怦”
跳得厉害,好像下一刻就要从口中蹦出来似的。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相貌,也是第一次在陌生男人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身影——那样欢喜的、期待的、迫切的自己。
他的染着笑意的眼眸落在她脸上,唇角微弯。
四目交投,谁都没有躲闪,只痴痴地彼此凝望。
寂静如同镜子,照出了心跳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辛大人神情一凛,侧耳听了听。
易楚也自呆愣中清醒过来,吸口气,闻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几处皮外伤,快好了。”
辛大人浑不在意,从怀里掏出把梳篦,“大同到底偏远,比不得江南繁华,寻了好久,才找到这个。”
借着明亮的月光,易楚看清他手中的梳篦,石楠木的梳子,梳身涂了黑漆,上面绘了两朵白梅花,梅花的花瓣贴着银箔,花蕊则嵌着莲子米大小的珍珠,在月色的辉映下,光华莹莹。
就像夜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易楚脑中有刹那的空白。
他竟然亲自去选梳篦……又赶着连夜进城,会不会是想在明天之前交给她?
这个傻子!
喜悦自心底升起,不过一瞬,已转为涩痛,钝刀割肉般,缓慢而持久。
“我不能收……我,我已经定亲了。”
易楚垂首,低却清晰地说。
气氛骤然变得冷肃。
秋风肆无忌惮地从不曾合严的门缝钻进来,刺骨地冷。
她的心比秋风更冷。
时光在这一刻被冻住,屋里冰冷得可怕。
终于,有声音响起,“定亲了,和谁?医馆那个小子?”
声音是勉强抑制的镇静,尾音的轻颤让易楚眼眶发酸、心里发堵。
泪水猛地涌出来,她微闭下眼,强忍了回去。
长长的叹息,接着又问:“婚期可定下了?”
“明年,腊月初六,”
易楚低声回答。
一片静默,却不复方才的温馨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