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哪一家?”
忆玮沉默下来,本来还半开玩笑的拉着他的衣袖,此刻悄无声息的缩回手去,却反而被他一把扣住,挣也挣不开。
她任由他握着,因为垂着头,叫人看不清表情。
大约是想开个玩笑缓缓气氛,于是微笑:“你不是很能耐么?干脆帮我办家杂志吧?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握着她的手一松,复又攥紧,扣得忆玮手指生疼。
然后陆少俭抬起眼,语气平静:“这是你说的。”
忆玮一怔,有一丝长发落下来,清清亮亮的目光就从发丝的后面流转出来,语音清脆,分外的清爽:“我开玩笑的。
我们的杂志虽然刚起步,可是也不错啊。”
陆少俭修长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流连在那一块乌青的肌肤上,声音沉沉:“我不是开玩笑。”
他顿了顿,“我不喜欢你和费邺章在一起。”
辗转流年,光阴如斯。
其实两个人兜兜转转,那么多的争执,最后是绕道而行也好,不了了之也罢,说到底,却总还是有个死结在,避都避不开。
忆玮倦得想捂上脸,才发现连手都抽不出来。
于是一用力,想把手挣脱开,却带到了另一半身体,戳在手背上的针一下子偏离了静脉,鼓起了老大一个包。
护士很快走来,重新插针,又训斥说:“输液的时候就安稳点,不要动来动去。”
她默不作声,等到护士离开,才慢慢抬起眼睛:“其实我们真的不合适。
你不要这样执着了好不好,师兄?”
陆少俭像是没有听到,目光看着她的手背,良久才说:“什么不合适?你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他嘴角的微笑讥诮,“黎忆玮,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久的时间,你以为了断有这么简单?”
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一直沉默。
这种沉默有一种近乎孩子气的倔强,牙齿咬着唇,泛出苍白的酸楚。
她又抬抬眼,看了看还剩半瓶的液体,忽然站了起来:“护士!”
护士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匆匆的跑来,问:“怎么了?”
她很快的指了指手上的针:“帮我拔了,家里有急事。”
护士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一旁坐着的陆少俭,低声说:“这……”
而那个男人脸部的线条峻然,如同山岩,冷冷的插了句话:“拔了吧。”
他们就一前一后,头也不回,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