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民望也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给皇爷穿鞋,可他耳边却听到六皇子兴奋的说:“父皇!
儿臣才将恍惚听到谁说有一神仙着羽衣戴高帽飘来,定然是那中山卫书卿,想当年卫书卿拜的也是武帝……”
不等他说完,皇爷就好不苦恼的将刀递给侍卫道:“那是个女子!”
六皇子一愣,接着更加兴奋:“啊!
竟是个女仙?难不成是见彭祖的那位朵女到了,哎呀,哎呀!
这可是太失礼了,我早就想见见这位女仙了,想当年朵女遇彭祖求教上补仙官之路……”
忍无可忍了,武帝暗自运气,夹起自己的大胖儿子丢给侍卫便说:“赶紧带你家神仙用膳去!”
那小胖子走了好远还在嘶吼:“父皇,不要啊!
儿臣好不容易得遇真仙,竟是错过了么!
难不成父皇竟舍不得儿臣,竟要坏吾机缘……父皇与我血脉相连,何致如此,何致如此啊!
儿臣虽可亲可爱,然父皇该舍还是得舍,哎呀,父皇你舍不得你早说啊,不瞒父皇!
吾在天上有一辆鸾车可日行万里,想见我就……咻……”
众人就再也听不到他说什么了,想是远了……
有人铺好地毯,摆上案几,皇爷坐在高处,他端起茶水定神,一口下去,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便一口茶水扭脸喷出,半捂着脸,肩膀耸动不止。
此刻周遭方不停响起嗤嗤声,就是有再大的怒气,如此也消散了。
好一会,皇爷半张着嘴巴,抹着眼角的泪滴,指着对面跪着的一堆趴着的矮堆儿道:“说,说说吧,怎么回事?吓的朕的六儿好没飞升上去……”
说完又是一顿闷笑。
那边上的侍卫上来请罪,只说才将六皇子正在小睡,这谭家军营也是没规矩,闲杂人等四处乱走,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六爷听差,以为神仙来了,带了他们便出去四处寻仙人。
这几个也不知道是哪儿的,就忽然冒出来,一把抓住六爷问,小官人你识字儿么,小官人你认字吗?
六爷吓了一跳便叫了起来,他们本想上去拿下,交手的时候六爷又喊不许见血,不许坏他道行,如此便这样了……
侍卫说罢,就让人呈上几把破布包裹着的长刀。
几把长刀被丢在地上,发出碰撞的闷响,皇爷低头一见,眉便轻微的耸动下,眼睛还向那几人凝视了一会儿。
这几把刀的样式他见过,怎么可能没见过,才将还有好几百,着黑甲立在马上,花着自己的钱,还对着自己捶胸喊威武呢,只是那些背着的刀,该是后来的长刀了……
这几把是最早的长刀款,后谭士泽也献过几次改动图纸,新刀选了更好的料器,在重量上更是逐步减了三斤四两,却做不长了,只能刀成七尺长。
而老长刀,该是面前这种,刀长七尺半,重二十二斤,刃三尺半,柄长四尺,他熟!
更是亲手摸过无数次,只是他摸过的与这些是有距离的。
这几把的刀刃,比老刀刃的宽度,要狭窄半寸,这绝非匠人所制,硬是人身骨肉皮慢慢削出来的。
皇爷忽开口对那侍卫道:“拔刀。”
那侍卫一愣,沿着武帝目光看去,又赶紧蹲下,一一将长刀拔出,摆成一排。
老刀无声的并躺着,除刃是一线银白,别的地方竟是沉黑,老刀没有皮鞘,却被奇怪的黑布鞘裹着,露着一股子被主人不在意的慢待与寒酸。
周围那些侍卫看了,就奇怪想,这世上竟还有布做的刀鞘,然而头脑灵敏的想到深处,心皆是一肃,表情便渐渐凝重起来。
那从前该是用巴掌宽的布条缠裹刃,只血见的多了,布拉不开,便用人血粘了一个鞘。
那拔刀侍卫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无知无觉的竟从第一把开始,便使单手拔刀,另一只手竟握着自己腰下刀柄不离,他表面故作镇静,可心里竟有一阵阵说不出的心悸。
侍卫头领本想训斥,却被皇爷瞪了一眼。
再看那老刀,谁都知刀乃凶器,一般开刃之后,便会取艳红的布条裹刀柄辟邪防汗,可这几把的柄却黑的发亮,已看不出红布的质地,竟皆如黑玉被把玩了几百年,已经出了统一的皮壳般的黑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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