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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车帘子,瞧着京中这熟悉街道、熟悉的衣服样式、熟悉的官话,颜舜华眼中隐隐约约竟有些晶莹。
她,总算是回来了。
不晓得看门的下人看着她,该做如何的反应。
亦不晓得,颜尚书见到她时该如何欢喜。
总归她当日被拐走失踪之事并未传开,名声尚在,颜尚书当无甚顾虑。
她回去了,颜尚书只有高兴的。
只要回去了,她便又能过回那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日子。
虽说伙食上差了些,陈氏又总爱找茬儿,也好过在外边像一叶浮萍般漂泊不定的日子。
只是她回去后,却再不想为些琐事烦恼,再不想整日因陈氏而生闲气。
她应当做些更有益之事。
譬如编纂一本奇闻要录,专说这路上之人行骗的诡计并出门在外的忌讳的书,也好叫那些出门在外做生意的人都有个警醒。
或者她还应将路上所见所闻删繁就简,写将出来给颜尚书看,再将她这么久在外所悟出的如何改变路上强梁、盗贼、惯骗横行的法子一一列将出来,再让颜尚书掂掇着总出些可行的来上奏,再由上边儿颁发诏令,人们出行时也能少些性命银钱货物之忧。
想到这些,颜舜华的眼睛里都盛满了八月的光辉。
她一边儿看着外边儿,一边儿撩了撩耳侧的发,唇角一弯,便是个发自肺腑的笑。
徐韶见颜舜华高兴,心下也觉着高兴。
奈何有些事,总是要叫她知道的。
是以他将手压了压宽大的袍袖,含笑问道:“摇光,你不是想知道苏州城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我今日就告诉你罢。”
颜舜华听见徐韶出声,便看向他。
苏州城的事情,她总觉着没那么轻易地就了了。
她心中满是疑问,譬如李维信为何要找她,譬如李维信既布下那个局捉幕后凶手,怎地那个伙计就没能回来。
再譬如,徐韶是怎么找到她并洞悉李维信做下的那个局的。
颜舜华半点都不信徐韶是专出来找她的。
他若是有心找她,以他能摆李维信一道的智谋,除开路上所费时日,不出一年就能找着,她又怎会在外边儿餐风露宿了三年?
她一直有问,但徐韶凑是藏着掖着不说,大有“你越问我越开心凑是藏着不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又急于知道但凑是不知道凑是好让人高兴”
之势。
怎地现在又要说了?颜舜华看着徐韶,总觉着有甚事就要在悄无声息中改变。
有些事情,将要发生。
徐韶淡淡一笑道:“李维信原是今上的密探,后来内阁首辅专权,他便成为内阁首辅的手下,并娶了内阁首辅嫡出的二小姐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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