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伯特正想着现在要不要进去,身前的门就突然被推开了,若不是他躲得快,直直就要被砸到了脸,而门内站着的就是他的继父,一把肮脏的大胡子挡住了他半张脸,说话时喷出来的口气里尽是难闻的酒味,还夹杂着各种食物腐蚀后透出来的臭味。
“哟,你小子现在还知道回来啊?老子一觉睡醒,还以为你小子翅膀长硬了,自己拍拍屁股飞走了。”
身后的一群人发出震天的笑声。
“大卫,你养这小崽子有什么用,要是个女儿都可以逼她去赚点钱,就一个全身没几两肉的臭小子,你就是想卖也不会有人买啊。”
里面几人中最瘦削猥琐的一个男人接了一句,目光还在他身上上下逡巡,在看见他脖子下那都可以扣下来的污渍后嫌弃地撇了撇嘴。
“怎么没用,”
大卫扔了手里的一个多可币出来,又照着他瘦竹竿一样的小腿上踹了一脚,“滚去给老子打酒去,小兔崽子。”
艾伯特低头捡了掉在污泥里的那枚多可币,转身就朝着酒馆的方向飞奔而去,把身后一连串的嘲笑声甩在身后。
胸前水囊里的水不停地在晃晃荡荡,一下下地敲在他单薄的胸膛上,像是在一声声地叫嚣着,涨得耳膜都鼓胀胀地生疼。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几个字在他“砰砰”
直跳的心脏里来来回回地振荡,一双深黑的眸子愈发地暗沉无光,乍然抬头时连酒馆柜台上的小伙计都被他吓了一跳,打酒时手都在抖,心疼得一侧的老板娘大叫大嚷,抽出一条马鞭就朝他抽了过去。
他在一阵鸡飞狗跳里抓了被打满的酒囊就跑了出去,外面不知何时就下了雨,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都溅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小水坑,飞溅起的泥点飞快地沾上裤脚。
怀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几乎和周围的气温一致。
艾伯特忍不住又跑得更快。
他冒着大雨冲进破败的房子中,却在门口处被从破败的房顶上漏下来的雨水浸湿的地面滑了脚,没有稳住重心就朝着因躲雨而缩在一起的几个人扑去。
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溅起的脏水溅了一头一脸,手上牢牢握着的酒囊划开一个弧度,直接就砸在离得最近的大卫的脸上。
本就破烂的酒囊被大力冲击后瞬间就爆开了,装着的酒液撒了大卫一头一脸,浇湿了他本就杂乱不堪的大胡子和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你个小兔崽子!”
大卫暴呵一声,抄起手边一根手指粗的木棒就朝着地上还没起身的男孩打去,“你敢这样对老子!
你忘了这么多年是谁供你吃供你穿,养着你这个赚不了屁点钱的狼心狗肺了?!”
艾伯特感觉到夹杂着风声挥下来的木棒,直觉地就蜷缩起身体,避开要害,本来照着后脑砸下来的棒子重重地敲在了他因瘦肉而凸起的脊椎上,带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你还敢躲,老子让你躲!”
大卫的棒子就朝着他避开的地方砸下去,没有被酒精剥夺去力道的壮年男人下起手来比平时都要凶狠得多,他只能徒劳地在地上翻滚着躲避,连站起身的时间都没有。
“上啊,大卫,不要连个小崽子都打不到。”
“哈哈,我赌一个多可币,大卫今天是打不到那个小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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