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几瓶啤酒,与沈居安闷闷地喝了几杯也没能让情绪改善。
看他如斗败的公鸡,苏韵锦实有几分不忍,但她既然不打算给他任何回应,就不该再给他任何期待,这样才是对两人都好的方式。
他再执迷不悟,也总有想通的一天,到时苏韵锦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陈旧的笑话而已。
眼看吃得差不多了,程铮主动给自己倒满酒,难得客气地对苏韵锦和沈居安说:“看来我今天不够识趣,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我打扰了你们,就用这杯酒赔罪了。
明天一早我就回去,别的不多说,希望你们陪我干了这杯。”
沈居安举杯,面色平静如水,“哪里的话,你是韵锦的同学,我们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
他看了看苏韵锦,只见她对着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一杯啤酒面露难色。
“我酒量不好,能不能随意了?”
她苦笑道。
程铮定定地看她,“这是我头一回敬你酒,就连这个要求你都要拒绝?”
这时沈居安已经喝干了自己杯里的酒,从苏韵锦手中接过她的那一杯。
“不介意的话,这杯我代韵锦喝了。”
程铮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却生硬,“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恐怕你代替不了。”
一直维持着的表面的和平,此时被程铮的不依不饶打破了。
苏韵锦一声不吭地夺回沈居安手中的酒杯,仰头就喝。
她平时几乎滴酒不沾,满满一杯啤酒喝到一半已有作呕之势,沈居安替她捏把汗,劝道:“喝不了就算了,没必要勉强自己。”
苏韵锦哪里听得进去,硬是强忍着将酒灌进喉咙,最后呛了一下,咳得满脸通红,眼里也呛出泪花。
她将空了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边咳边对程铮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程铮冷眼看着这一幕,末了,笑着对沈居安说道:“你看,她就是这么犟,一点都激不得。”
沈居安拍着苏韵锦的背,等她缓过来了,才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倒是挺喜欢她这样的性子。”
“恐怕是她还没跟你闹过别扭吧?你别被她的样子骗了,她这个人脾气大,软硬不吃,有时真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
“是吗?我倒觉得韵锦的性格外柔内刚,只要你给予她足够的尊重,其实是个非常好相处而且善解人意的女孩。”
苏韵锦见这两人你来我往,当她不存在一样地对她评头论足,心里很是不自在,但又插不进话。
“善解人意?你确定说的是她?你认识她才多久。”
“其实人和人相互了解靠的不仅仅是时间,有的人就算认识再久,看到的也只是对方的表面。”
程铮挑眉,“既然你这么了解她,不如替她回答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
说到这里,苏韵锦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猜到几分,程铮不理会她投过来的警告眼神,继续说道:“我一直没想通,很久以前我亲过了她,她也当着大街上许多人的面回吻了我,之后却把我当成陌生人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程铮,你……浑蛋!”
苏韵锦气得一口气没缓过来,又开始咳个不停。
“我哪一个字说错了?”
面对程铮的挑衅,沈居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发作,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抓住苏韵锦搁在餐桌上的手,说:“如果苏韵锦不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我想里面一定有误会。
一个吻可以有很多种含义,不过她吻我的时候,我从来不用问为什么。”
程铮的笑意僵在嘴边,温暖湿润的夜晚,他感到慢慢渗进骨子里的冰凉。
他想他可能真的输了,就算一直不肯承认,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手云淡风轻地四两拨千斤,他便溃不成军。
程铮从头到尾都没把沈居安看在眼里,他的恐惧在于无法确定苏韵锦是否真的吻过沈居安,他们是男女朋友,有什么不可以的,自己自恃的“资本”
在别人小两口那里说不定是家常便饭。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像是一条被潮水拍打在岸上的鱼。
也许在爱情当中,比较在乎的那个人永远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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