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得了婆婆的嫁妆,哪里按捺得住,马上开始清点交接了。
这动静哪里避得过府里其他人。
牟氏听见之后,当即不干了,堵到大房门口闹了一顿,又跑来璎珞轩外面闹了一顿,老爷子那里闹得最厉害,因为连月氏也抹着眼泪跟了去,显然是对老爷子分派嫁妆一事十分不满。
“公公,不是我们贪钱,可二爷他到底是姓楚的呀?虽不是老太太亲生,可这些年跟前跟后地服侍着,也叫母亲叫了几十年。
如今人人一去,后头就把我们撂开了。
知道的是老太太自有安排,不知道的以为我跟二爷不孝惹了老太太烦心。
公公您可得给二爷做主呀。”
牟氏在徐州待了许多年,把徐州哭丧的本事学了个淋漓尽致。
哭起来唱调儿又念歌词的,简直让人不知道怎么好。
楚山栎瞪了她好一会,才沉声问:“怎么就你一个来了?楚圻呢?有什么不满,让他自己来说。
凡事躲在女人后头缩头缩脑的,像个什么样子!”
“他,二爷他心中郁郁寡欢,病着呢?”
牟氏说。
楚山栎给气笑了:“哦?他在屋里生病,你到我这里哭丧?”
“这……公公,儿媳实在是,实在是……”
“回去吧。”
楚山栎打断她:“回去跟楚圻说,要是有什么不满,让他自己来,你要是觉得不满就去问他,让他自己跟你说。”
老太太作为嫡母,该给庶子分遗产么?该。
可老太太真的不给,有道理么?有。
还是那句话,当年楚圻因为不满嫡母给自己挑的媳妇,指天发誓不让老太太管他的事。
当初说这话的时候,主枝儿族长都在跟前看着呢。
成婚之后没多久,他便带着妻子去了徐州,这些年别说孝敬,连问候一声也无。
楚山栎虽有时候也觉得老妻对待庶子太苛刻,可如今人都死了,他还能说什么?去了的人,总没有不对的。
再说此事本也是楚圻自己有错,他既然指天发誓说了不要嫡母插手二房一切事务,那嫡母留下的嫁妆,自然也没有给他分一份儿的道理。
楚圻被牟氏拉拽来,听老爷子当面复述了当年他自己说过的话之后,牟氏终于不再叫喊不平了,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骂自己男人不知好歹是个没能耐的。
楚圻被骂也不还口,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他自己心里其实委屈的不行,虽说不让嫡母插手自己的事,可嫡母死了,自己不是也得守孝么。
可这话,当着老爷子的面他一句不敢说出来。
牟氏在清规园撒了半天泼,见没人搭理她,终于没了兴致,自己拍拍灰土回去了。
她一走,月氏失望无比。
三房也没有分到一分嫁妆,二房就说当初楚圻闹了一通不听话,可她丈夫楚圳没有呀。
偏偏老爷子打发走了二儿子和二儿媳,就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了。
月氏想争一争,又没有那个胆量,只有回去拉着女儿楚燕阳狠狠哭一气。
相比起来,还是萧氏迅速的多,在王氏分到嫁妆单子的当天,她便派人打听了个清楚,而后在嬷嬷的提点之下,准备先下手为强。
虽然四房的单子在丈夫那里锁着,可到底是分给了四房,而自己是四房太太不是?
所以萧氏将大管家二管家都叫到跟前训了话,准备直接从他们手里拿到钥匙去开静水堂的库房。
可两位管家哪里是吃素的,不管你问什么,都让她去找四爷。
萧氏无奈,加上也实在想楚域了,终于鼓起勇气,去璎珞轩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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