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缓地说,“感恩节快乐。”
“你也是。”
我扭着上身亲了亲他的喉结——这是我的碰触到的最高点了。
他环抱我的胳臂向内略收:“去年感恩节我发过一条短信给你,佩妮。”
“噢……”
我揉了揉眼,“真的是你?我一直以为编辑那条短信的是马修……”
“……马修?”
他句尾上扬的音调明摆着在向我寻求答案。
我便把当时马修的花言巧语一五一十地向他详细解释了一遍。
随着我的讲述,亚瑟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第31章在电话里……
昨晚亚瑟心不在焉频频出神,双目深冷得前所未见,直接凝冻住了我一颗迫切想要亲热的心。
从浴室到床间,我使出浑身解数挑逗引诱多次未果后,撑不住耷拉着眼皮遗憾地入睡了。
结果再一睁眼,枕边早已不见了亚瑟的影子。
他可能是出去健身了,又或者在挑选晚饭用的猪肉和樱桃……我一脚踢开腿间卷着的薄毛毯,打着呵欠昏沉惺忪地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
——现在是八点十分。
屏幕上还闪烁着一连串未接来电。
就在一刻钟以前,我还熟睡着的时候,不慎错过了史黛拉接连给我打的将近二十个电话,语音信箱里也堆满了她惶遽失措的留言。
“噢,天哪!”
电话那头的她惊恐尖叫着,声音拔高细利得像是快要断裂一样,“你必须得快点儿到我这里来,佩妮——”
我不明所以,只能断定事态绝对很紧急,于是按下中断键退出了语音信箱,随便套上几件衣服就抓起钥匙出了门。
电梯不巧停在最顶层,要下来还得等上一番工夫,我干脆转身冲进了楼梯间,花了半分钟赶到史黛拉门前。
虽说她的刻意隐瞒让我相当生气,也不可能说服自己置之不理。
一进屋我就意外地看到亚瑟歪倒在长沙发上低垂着眼,上半张面孔近乎全被淡金碎发所遮挡,嘴角浮肿起一小块,手指间全都是细密的顿涩挫伤,骨节开裂渗血,触目惊心地吸引着我的视线。
发觉我的到来,他有一刹那间难堪地想用手挡住脸,腕部微动抬到半空,还没停稳就脱力掉回沙发垫上,“佩妮……”
“佩妮。”
马修远远地半蹲在卧室门口,龇牙咧嘴朝我打招呼,伤情比亚瑟更加糟糕。
他一只眼睛膨胀青紫,鼻头凝固着干涸的深红色血屑,半边胳膊无力地耷拉着,左边脚腕也索性脱了臼,软塌塌地弯成一个扭曲的角度。
关好房门并落锁,史黛拉回到马修身边,低下腰来抓起旁边沾了冷水的毛巾帮他擦拭伤口,手上边动作边用余光瞥我,神态欲言又止:
“佩妮?”
这三声“佩妮”
各自饱含着截然不同的意味。
我眉角抽紧了两下,仿佛听见了脑组织里细胞大面积死亡的声音。
“你们做了什么?”
压抑住想转身逃离的冲动,我到亚瑟所在的沙发边坐下去,斜眼瞧着他衬衫上划开的几道破口,嘴巴动了动明知故问。
亚瑟很少给出这么详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