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会医,我配合便是。”
只此一句,南竹不再犹豫。
却是未曾抬头,未曾看见齐澜眼底的一抹深意及那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救人要紧,已是顾不得其他太多。
不及细想,南竹解开对方衣襟,示意对方将衣服一件件脱离。
赤-裸的胸膛坦露在南竹眼前时,那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不知为何便刺痛了南竹的心。
这是属于战场的痕迹,而曾经,一个熟悉的人也曾拥有过独属于他的辉煌烙印。
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南竹摊平了手,贴上胸口心脏的位置。
这才肯定了自己之前把脉所得的结果:
齐将军的确是中了毒,一种名为“俱焚”
的天下奇毒。
齐澜不急着言语,而是细细观察着替自己诊断的南竹。
而后抬手,抚上南竹紧皱的双眉。
南竹惊吓的退后一步,却听见头顶传来齐澜的笑言。
“本就不得亲近,还要让自己的脸色更露狰狞,何必啊何必。”
这个时候还有空同自己开玩笑,不知是自己表现的不够明显抑或是大将军不曾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然而南竹却没发现,自己原本难看的脸色,因齐澜的一句话而缓解不少。
甚至,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便是这种笑了。
齐澜眯眼看着南竹,心绪不宁。
便是这种不经意流露出的笑容,让他觉得熟悉又亲近。
若非不同的身子不同的脸,齐澜几乎荒谬的将俩人想过该是一人。
天底下,能有此般笑容的,除了心底那人,唯有眼前的哑巴——南竹。
又一阵绞痛打断了齐澜的思绪,闷哼一声,终究是撑不住晃了晃身形。
南竹见状,忙上前扶住对方。
落在肩头的胳臂如同他想象中的沉重,费力的夹着半边身子,扶着齐澜在椅上坐下。
南竹取来房中替自己准备好的笔墨,匆匆写下:主子现下感觉如何。
“南竹想必已知道我中毒之事。”
齐澜看着宣纸上未干的字迹,端正有力,并不像文人的笔锋。
可南竹,明明是位不懂武功的少年……
南竹的笔停顿片刻,又写下:确是。
主子的“俱焚”
时日已久,若不清除,怕有性命之忧。
齐澜再次讶异。
知道南竹会医,未了竟是如此了得。
俱焚,天下奇毒,知者甚少,能解者不过寥寥。
若是青衣在世,那便定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