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二叔之所以帮他,肯定多少能猜到他的意思。
爹娘一死,冬青继承家业,唯一的绊脚石便是她这个姐姐,所以那包药老鼠的毒药就是给她准备的。
傅冬青做事最是冲动,如果傅春锦没有记错,爹娘病重那段日子,也是傅春锦管束弟弟最严狠的日子,那段时间弟弟经常叫嚣着“我恨你”
三个字。
那时候,弟弟只是临时起意,后面爹娘接连逝去,二叔公然登门闹事,她便是弟弟的盾,弟弟便放下了杀心。
数年之后,当这个杀心再起,她便死在了那一杯喜酒下。
傅春锦终是想明白了上辈子的前因后果,有的人一旦心眼歪了,那是怎么都救不了的。
这个家,陌生又冰凉,幸得,她还有她。
想到这里,傅春锦不禁往沈秀怀里再钻了钻,如今抱着她,她觉得上天还算待她不薄,至少在她最绝望时,还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姑娘陪着她。
傅春锦不再说话,沈秀却顺着她的话估摸下去。
既然不是毒爹娘,那便是毒姐姐。
沈秀心头一寒,好似被芒刺给刺了一下。
阿姐那般聪明的人,她怎会想不到这里?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弟弟?!
沈秀越想越心寒,也越想越愤怒,觉察了怀中人的轻颤,她只觉心疼极了。
阿姐那么好的人,怎么要被这样欺负!
万幸傅冬青现在不在眼前,否则她定要抡起拳头,先把他打个半死!
“阿姐……”
沈秀温柔地圈住她的肩膀,将她拢紧,柔声道:“我在的,别怕。”
简简单单五个字,暖得傅春锦想哭。
“他不是个东西……”
傅春锦哑声开口,已有泪意。
沈秀认真道:“阿姐若不想他回来,我可以让兄长打折他的腿,关他一辈子!”
“现下我不想提他……”
傅春锦得重新考虑日后的路,本来傅家的产业,她一个子都不想留给傅冬青了。
正如沈秀所言,打折他的腿,即便冬青回来,家业也只能傅春锦打理。
只是,傅春锦是真的厌倦了桑溪,厌倦了这里,她只想离这里远远的,找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如今最麻烦的并不是产业如何处理,而是她欠下了柳言之的人情,想要全身而退,只怕并不容易。
今日柳言之看她的目光,多了太多的情愫,即便她已经刻意闪避他的灼热目光,可她知道此事总有躲不了的一日。
她若突然变卖产业,一走了之,目标未免太明显,柳言之定会追查到她去了哪里。
若是冬青回来,她把家业交还冬青,然后悄然带着本金离开桑溪,柳言之后知后觉,不一定能查到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