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到从地上蹦起来。
当然江盈知图个快,剁到鱼泥细细白白,她加了一点盐末,半勺姜汁,两三勺的水,用竹筷搅打上劲。
鱼要是不鲜活,做鱼丸就得加蛋白。
她右手用虎口捏出个鱼丸,左手几指并拢刮,投到冷水里,等定好了型,煮到八成熟撇去浮沫,才把锅里炖的鱼骨捞出,下鱼丸。
得亏江盈知臂力好,不然得把她累得胳膊也抬不起来。
小梅剥完了蛏子,凑过来看,圆乎乎雪白的一个个,灶边上还有鱼肠鱼肚散发出来的腥气,她却仍咽了咽口水。
“馋了?”
江盈知用锅铲顺着搅鱼丸,语气夹杂着笑意问。
海娃从小梅身后探出头,喊她满满姐,包着口水道:“想吃。”
“吃吧吃吧,”
江盈知舀出三碗来,此时屋外有了如鱼鳞般金色的霞光,而三人没一个能抬头瞧上一眼。
只顾着吃碗里的鱼丸汤,鱼骨吊的汤头,还放了一把绿葱。
小梅忙咬开紧实细密的鱼肉,里头有小小的孔,夹着汁水,她细细嚼完了,又喝了口汤。
忽然有点想哭,她的舌头没尝过这样好吃的东西。
海娃更是刚吃完一个,就说:“满上。”
挨了小梅一下,也不恼,咧着嘴笑。
热汤,烫鱼丸,春天有黄昏的傍晚,海风吹拂,那些食材凑成的鲜味,经由从唇齿到胃里,让人心里陡然升起了热腾腾的感觉。
一切都那样好。
吃完了鱼丸,宽慰了连日来受委屈的五脏庙,江盈知又舀了一大盆,放在篮子里。
她跟小梅说:“一道去给大伯娘一家。”
海娃吃的趴在桌上,小梅还没有从鱼丸给的鲜香中回过神来,愣了会儿,才忙点点头。
这会儿滩涂上潮水不紧不慢撞击着礁石,远处有赤着脚张网的渔民,有孩童挖起了贝壳,在玩掷贝壳的游戏,女人则洗着渔网。
到了吃饭的点,各家几乎少不了煨点番薯、芋艿,蘸点蟹酱对付一口,王三娘当然也例外。
她还会蒸点鱼鲞,咸是咸了些,就着干巴巴的白芯番薯好下饭。
王三娘在石墙堆成的小屋里忙活,外头有女人啧啧几声,喊道:“三娘,你娘家侄女来了。”
她哪来的什么娘家侄女,王三娘这样想着,又顿住。
江盈知便已经提着东西进来,一进门就被不远处挂着的蛇影吓了一跳,十几条倒挂在横梁上,黑漆漆的眼。
尤其又不点灯,只有扇窗户,还叫油纸糊死了,发着黄惨惨的光。
王三娘硬声道:“别进来。”
“都是海蛇”
,江盈知并不怕,凑近去瞧,见白腹黑皮,是长吻海蛇。
海蛇无一例外全是毒蛇,多雨涨水期,海岸边免不了全是蛇的一家,包括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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