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唐迁回过神:“没什么,你……最近好像瘦了。”
“是么?”
萧珩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他的目光在掠过唐迁身上衣衫时,略微闪烁了一下。
禁宫,御书房。
大梁弘德帝萧攸斜靠在软垫上,看着手中一本奏章,眉头深锁,面露忧色。
十余名臣子分列下方,垂首不语,只偶尔悄悄抬眼偷瞄一下。
弘德帝的脸色不太好,略显苍白,且不时轻咳一声,时值炎夏,旁人都只穿着轻薄的单衫,他却还靠着厚厚的垫子,额头上甚至看不见半点汗渍。
门口太监来报:“启禀陛下,太子求见。”
弘德帝抬起头,脸上露出明显的柔和:“让他进来。”
太监迟疑了一下:“还……还有广陵王世子,也一起来了。”
“嗯?”
弘德帝一怔,又点点头,“宣。”
太子领着唐迁踏入御书房,来到案前跪倒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唐迁也不太情愿地学着跪下,含糊道:“拜见陛下。”
弘德帝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带着一抹哀伤,片刻后说道:“牧之,你无事便在旁边听着吧,不要出声。”
“哦,好。”
唐迁本来也没打算参与他们议政,自己走到旁边角落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习惯性地翘起了二郎腿。
太子眼角余光瞥见,忍不住一捂额头。
这是御书房啊大哥,眼前站着的都是朝中诸位一二品的大佬,他们都且只能站着,你就这么老实不客气的坐下了?
还翘二郎腿?你怎么不翘天上去?
弘德帝也看到了,只是他素来仁和宽厚,只轻笑摇了摇头便没去计较。
皇帝不说话,臣子们当然也不会去说什么,只当看不到罢了。
反正唐迁的纨绔无知之名人尽皆知,和一个废物去计较失礼不失礼,那就是件很失礼的事。
弘德帝将手中奏章放下,说道:“江南水患已祸及十余万户,诸卿可有奏疏呈上以解燃眉之急?”
十几名臣子尽皆默然,无人答话。
太子看了眼身周,思忖片刻,说道:“父皇,儿臣曾观前人所作《水经注疏》,其中言明水路通畅则灾患消弭,如今江南遍地被泽,除疏浚水路别无他法。”
弘德帝点点头,太子说的话虽然简单,却是规规矩矩没有毛病。
只是一个白须老者淡淡开口道:“殿下读书勤勉,于大梁幸甚,但死读书却是无用的,疏浚二字,并非书中笔画这般简单。”
角落里的唐迁眉头一挑,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