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房,谢明翊一眼看见床榻上的包袱,眉心轻拧。
身后的门咯吱一声又开了。
卫姝瑶踏进屋里,亦是吃了一惊,手里的梅子饯都惊得掉落在地。
她只是让长顺帮忙把东西先带上来,怎么带到了谢明翊的屋里?
“长顺他弄错了……”
她结结巴巴,上来就想抢包袱。
这次南下,宝枝没有同行,只余了长顺一人跟着。
她虽用不着长顺伺候,可也因连日的车马劳累有点疲乏,图个省事才顺口和长顺说了一句。
她下了马车,长顺只说在二楼最东边的屋子里,却没有告诉她这是谢明翊的屋啊?
卫姝瑶窘迫上前,赶忙快步拿了包袱,与谢明翊错身而过。
谢明翊坐在窗前,一腿搭在另一腿膝盖上,单手撑着额头,慢悠悠望着卫姝瑶,看她神色慌张地往外走。
他另一手搭在腿上,指尖轻点了点椅子扶手,忽然凉凉开了口。
“今日在路上,梁锦发现了一具无名尸首。”
卫姝瑶脚步一滞,回过头来,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连忙闭上了嘴。
谢明翊瞧着她,又说:“烂得不成样子了,面目狰狞,蛆虫遍地,就在那腐肉上钻来钻去……”
一只柔软的小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你、你别说了。”
卫姝瑶忍着恶心,咬碎了唇齿间的梅子饯,尽力让自己不要顺着他的话去想。
谢明翊略略抬眼,看见卫姝瑶搂着包袱的另一只手压得又紧了几分。
他慢条斯理地动了动唇瓣,声音含糊道:“这涪州城外,似乎不怎么太平啊。”
谢明翊看她强作镇定地瘪着嘴,搂着包袱的手越收越紧,缎面料子上都勒出痕迹来。
她的手掌和他不同,又小又软,覆在他唇上时,莫名叫他觉得心尖痒痒的。
唇瓣擦着她柔嫩的手心,让那种痒挠得他更难以遏制了。
想咬她。
谢明翊放下了腿,伸手拉过她。
卫姝瑶身形不稳,一下跌在他腿上,整个人被谢明翊横抱在怀里。
“刚才手里拿的什么?”
他低声问。
卫姝瑶愣愣望着他,结巴回道:“梅、梅子饯。”
谢明翊垂下眼,看着她茫然又不安的小脸,从她浓密轻颤的眼睫,到她小巧圆润的鼻头,再落到她柔软粉嫩的双唇,被她轻咬出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味道如何?”
他嗓音暗哑。
卫姝瑶没反应过来,这梅子饯还是他让长顺送过来的,怕她路途颠簸心口闷得慌,他自己不知道么?
下一瞬她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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