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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溶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回哪去,想等尘埃落定再去趟凉州府,却没力气和他们讨价还价,只得任由他们把自己架上了车。
车上还听见外头有人议论:
“这不就是个病秧子,哪用得着三十人看着?”
“你可别小看他,这人自己虽然病着,可背后有个江湖帮派。
若不是那个帮派最近遭受重创,派上百人也看不住他啊!”
陆子溶:……
一觉睡醒后,马车仍停在前些天住的小院门口。
陆子溶回到房间,立即便有大夫进来为他把脉。
大夫恨铁不成钢地说:“公子新旧两毒交叠,怎么如此不上心,还到外头去吹风啊!”
“旧毒?”
陆子溶发觉异样。
大夫顺口就道:“十九年的「经年」啊,这毒最是畏寒……”
陆子溶话音一沉:“你如何得知此事?”
大夫这才发现说错了话,讪笑道:“这个嘛,自然是靠切脉……”
专攻解毒的大夫或许能分辨出「经年」的脉象,但决不可能确切知道年份。
陆子溶不解,了解他身上这毒的只有致尧堂里一些人,如何能传到一个不相干的大夫耳中?
他不愿细想这些琐事,用下饭食和汤药,又要了一桶热水来暖身子。
水温有些烫,陆子溶坐进去,寒凉的身子全然不觉,反倒舒服得很。
他舒展臂膀靠着桶壁,手指摩挲着腿上的疤痕。
第二十年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事。
凉州独立之后,百姓不用再受舜朝的压榨,至于其自治之事,那就看钱途的了。
而舜朝这边,他会找个机会,把傅陵前世做过的事都讲给致尧堂,要不要继续刺杀就由他们决定。
至于他自己,就等到致尧堂恢复元气,将他从傅陵手上救走,让他自由地度过最后的日子。
他要在舜朝京城与故友同僚道别,再去一趟生长的地方田州,然后选个山清水秀的角落,过几天不用操心的日子,最后回致尧堂安排好一切,就在那里长眠……
——这安排十分周到,不包含任何一个他不在意、不想见到的人。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耳边忽然传来叩门声,陆子溶以为是下人来送沐浴的用具,便道了声:“进来吧。”
然而进来的却是傅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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