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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溶轻嗤,“东宫里并无一样好东西,都烧了吧。”
他容色淡淡,眸中覆着经年未化的霜雪,转身从窗子离开芭蕉小筑,再用绳索攀上东宫的高墙,在众人协助下翻越过去。
留下身后烈火吞噬过往,挺直脊梁走向远处,无一次回头。
……
傅陵一睁开眼,人还瘫在榻上,望见熟悉的宫室,先夸张地笑了出来,嘴角恨不得长到眼角上去,眼角还挂着两滴泪。
他认出自己身上的衣裳。
那天他去宫里为陆先生求情,跪了一夜,衣摆还沾着泥土。
——就是这一天。
陆先生住到东宫的第一天。
那朵花没有骗他,时光真的倒流了!
现在他还活着,更重要的是,他的陆先生还活着……
失而复得的欣喜顿时充满心间,他急不可耐,跳下床推开门问:“陆先生在哪呢?”
门口的仆从被他吓了一跳,“在、在芭蕉小筑,沐浴更衣……”
“孤要见他!”
傅陵才踏出门口,自己动作便停住了。
见了他,说什么?
前世的事一定是不能说的,可这个时间点上,他已然害得陆子溶成了阶下囚,就算陆子溶现在不知道,日后大约也能察觉。
现在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到时候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不对,这件事本就是自己做的,又能如何解释……
傅陵从未为了一个说辞如此烦恼过。
他坐在屋里想了许久,也没得到什么好办法。
一直到天黑,他终于想起,前世陆先生说早就心里有他了,因着这份感情,应当不会计较太多吧?
他鼓起勇气站在芭蕉小筑门口,让老郑替他敲门。
屋里没有声音,这时候再进实属冒犯,他叹口气,到底是回去了。
——反正陆先生就在那里,又不能插翅飞了。
等自己将凉州的事处理好再见他,他知道一切安好,大约就不会怪罪了吧?
于是傅陵在书房待了两天,加紧为凉州之祸善后的同时,也在不断斟酌用词。
一会儿想要装可怜,摆出要对方照顾的样子;一会儿觉得应当真诚,把自己苦衷全都告诉对方;一会儿想起前世芭蕉小筑里的情形,馋得厉害,又告诉自己必须极力克制,先要争取对方的原谅……
两天后,齐务司忽然叫他过去,缠了他一整天,问的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
他正烦躁着,忽有东宫仆从不通传就跑上堂来,高声禀报:“殿下,东宫走水了!”
“怎么回事?火源在哪?”
傅陵只略一蹙眉。
走水了就去救火,报给他有什么用。
“火源是、是芭蕉小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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