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令妤:“嗯?”
陆昀:“你既知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你为何这么对我?”
罗令妤睫毛轻微一颤,掀起眼皮,美目似波,盈盈望向他清隽面孔。
他声音不高不低,许是因眼睛被纱布遮着,那噬魂一般的压力未曾压着她,让她在他的美色下有了喘息余地。
陆三郎没有明说,但是心知肚明,两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之前琉璃臂钏变卖的事。
罗令妤垂目:“……”
他始终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哪怕他说服自己给了她台阶下,他想和她重修旧好,琉璃臂钏仍然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清高如陆昀,他不拔掉这根刺,他就说服不了自己。
罗令妤手被他握着,轻轻颤抖。
许多话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说,不会承认。
如果事情正常发展,她一定不会在他面前示弱。
但是若陆昀就这般毁了,她要赔偿他一辈子的话……她势必要示弱啊,要让他觉得,她是委屈的啊。
罗令妤说了实话:“因为……你是不一样的。”
陆昀纱布下的眼睛轻微缩起。
罗令妤仰目看他:“我既怕你,又不怕你。
既觉得就这样而已,又知道不会就这样。”
陆昀静静的。
罗令妤:“旁的郎君送我臂钏,我未必会卖。
因我不敢,不敢将这么大的把柄送人,我怕事发后,世人知道我是如此凉薄无情,且贫穷。
但你就没关系了。
你本就瞧不起我,我做什么你都知道我会这么做。
你送我臂钏时,分明又是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能有多用心?果真你之后再没问过我。
陆雪臣,你自己分明就不上心的,怎能怪我也不上心?”
陆昀下巴微绷:“你送我的东西,我从未扔。”
罗令妤目中泪意再生,光华涟涟:“可是我穷嘛!”
陆昀:“……”
罗令妤:“我不能卖别人的,只好卖你的了。
你只觉得生气,你根本没想过我的处境有多难。
别家女郎品性高洁,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哪怕穷困要死也会守着节气。
但我是没节气的人。
你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和我算账?”
陆昀当即再掐她的脸,将她掐得吃痛叫一声。
陆昀戏谑道:“妤儿妹妹还是能言善辩,把黑的说成白的。
但你记得,在我这里,你得给我守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