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容忍自己被管阔羞辱、暴揍,大不了和对方对骂对打一场,可是却实在无法忍受管阔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着广乐公主大言不惭,说出这种字眼。
“洞房花烛”
、“只有两个人”
,那几个字就像是棒槌敲打在他们的心上,就像是伤口不断撒盐,几乎要让他们暴走。
薛昭的脸色阴沉了短短片刻,就平静了下来,他的心,也平静了。
那是真的平静。
他下意识地知道,他和管阔这一名落魄公子,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以管阔的能力,只要去了边疆,根本就没有希望活着回到长安,管阔的这一生,从那一晚开始,就已经彻底完了。
“亵渎公主,杀了他,千刀万剐!”
一名囚犯不停地拍着牢门叫嚣。
“公主殿下,臣愿意代劳,砍下这反贼的头颅,只要您的一声命令。”
一名侍卫慷慨激昂,提刀抱拳,强行忍住马上就冲上去的冲动。
“公主,这是冒犯皇家威严,他现在早就是庶民了,我这就打开牢门把他提拿出来。”
那名前几日被管阔威胁着去找李惜芸的狱卒阴冷地盯着管阔的那个方向,道。
……
到处都是请命和提议,所有人同仇敌忾,他们实在不想再见到管阔活蹦乱跳地存在在哪里,然后随随便便随时随地就出言羞辱广乐公主。
李惜芸微微抬起素手,有些慵懒地眯起眼眸,瞄了一眼管阔,随后又环视过所有人。
“提拿出来。”
她道。
她的声音很优雅,很动听,就像是枝头的杜鹃。
听到这期待了许多天的话,那名狱卒的身体兴奋得几乎颤抖,他从腰间取出钥匙的动作甚至都在哆嗦,阴测测地走向牢门,又阴测测地盯着管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清楚的声音道:“管老贼家的小傻子,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
管阔盯着他,眯起了眼睛,忽然在心中想到:这一天,我也等了好久了。
他把那碗食物扔在地上。
李惜芸的眸子淡淡地瞄了一眼撒落一地的那些东西,蹙了蹙秀眉。
牢门“吱呀”
一声打开,就像是打破了管阔这么多日以来的沉寂。
管阔冷静地看着牢门打开而扩大的缝隙,还有那名狱卒移动的脸。
然后,蓦地出拳!
“砰!”
他的拳头速度特别快,也特别猛,就像是积蓄了好久好久,正中那名狱卒的鼻梁骨。
那名狱卒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拳头近了,随后到了。
“呃啊!”
他发出一声惨嚎,两条红色顿时就从鼻孔里淌了下来。
“这一拳,是这几日来我吃的‘食物’。”
管阔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第二拳已经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