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毕恭毕敬。
要活泼不要嬉闹,要微笑不要大笑,她提醒自己,暗暗挺了挺背脊,又不敢直视章母的眼睛,于是微微低了头。
“啊,你就是那个想做外交官的女孩子啊。”
章母笑着,“我在初中当英语老师,小远拿过你的作文回去,写得真好,我还给学生们念过。
真是个聪明孩子。”
“其实那些见闻,都是听舅舅说的,他是外交部的。”
已经不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脑子根本来不及字斟句酌,因为全部精力都用来控制嘴唇和舌头,千万不要结巴,“还是章远比较聪明,他数理化很好,经常帮助我答疑。”
天,还能更官腔,听起来更像同学间的革命友谊么?何洛后背开始出汗。
“我最清楚这个孩子了。”
章母拍着儿子的手臂,“他呀,就知道耍小聪明,从来不用功看语法。
写出来的英文是半吊子,一塌糊涂。
何洛,你也要多多帮助他啊。”
章远推着母亲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座,还不忘回头冲何洛笑笑。
“你赶紧出去吧!
找个墙脚蹲着!”
何洛催促他,“一会儿我爸来了!”
“啊,那我赶紧走。
我也很怕他。”
章远想起险些和何爸撞个满怀,也心有余悸。
何爸看到女儿的成绩单,全班第四,理科成绩明显提高,数学92,立时笑容可掬起来。
家长多数时候都觉得自家孩子好,金不换银不换;然而家长会除外。
林老师年轻,语气相当尊重,一条条不足列出来,毋需点明道姓,家长们自然乖乖对号入座。
几十号中年人济济一堂,男士们开始谢顶,女士们开始锔油遮盖白发,竟然还要听老师的训话。
这时候成绩不理想的,真想把人家的儿女拉来充数。
何爸一直担心女儿考不好,被老师旁敲侧击当作早恋的反面典型,谁知道居然比每次排名都好。
当然,他也清楚考前何洛如何点灯熬蜡奋战到夜阑。
看一眼章远的成绩,无论题目多难,理化都不下九十的,数学更是每每接近满分。
一时之间说不出应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散会后何爸打算送女儿回奶奶家,在教室门口恰恰又遇到章远的母亲,少不了寒暄几句,互相夸奖一下对方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