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何洛咬唇,看着章远转身离开。
她想拿起机器猫,但周围三五双看热闹的眼睛偷偷打量,她实在放不下脸面。
心头憋了一口气,背上书包走向相反的方向。
满城烟柳,桃花吐蕊。
何洛不知不觉走到母校门前,明墙碧瓦,一如当年。
她在一排小榆树后坐下,透过新发的疏朗枝叶,可以清楚看到篮球场上奔跑的少年。
天空渐渐阴霾,青天上涌出大朵大朵的乌云,泼墨一样愈积愈密。
阳光偶尔从云层的缝隙中投射,明明暗暗。
不过一年。
一年前尚且和田馨谈笑着,坐在这里看章远潇洒自如地上篮,风扬起自己半长的发,尘埃飞落在睫毛上,半眯着眼,他的身影有些朦胧。
不过转瞬,怎么一颗心已经无法飞扬。
何洛脸颊一凉,接着是鼻尖。
居然下雨了,她赶紧起身跑到教学楼里。
淅淅沥沥的春雨洒落下来,她不禁想起公园长椅上的机器猫。
会有人收起吗,还是依旧孤零零地躺在那儿。
没有人看到,没有人关心。
等雨过了天晴了,或许被清洁工当成废弃的肮脏的玩具,顺手扔进垃圾桶。
越想越是心疼,何洛把背包顶在头上,一路小跑回到街心公园。
长椅上空无一物。
何洛不甘心,四下张望,还跑到垃圾桶旁,捏住鼻子,弯腰看着。
结果自然是失望,她颓然垂手,也顾不上避雨,低头慢慢踱着。
一步,又一步,纷繁往事一帧帧。
何时起,甜蜜酸涩的等待都变了味道,彼此的试探变成迁就,期盼变成躲闪;曾经在初夏的街边,怎么都说不倦,偶尔沉默也仍有默契,恨不得时间停止一切不会改变;而如今,那么多的话题无法直接面对,交流中的忌讳渐多,沉默成为一种尴尬,一旦停止交谈,似乎彼此的心就越飘越远。
何洛将背包抱在怀里,压紧胸口,才不会让一颗心纠结起来。
“那个女学生,哎,别走,叫你呢。”
卖冷饮的大妈从遮阳伞下探头大喊。
何洛回头,惊喜之间,眼泪就掉下来。
抱着失而复得的机器猫一路赶回家,春雨如烟,一大一小都淋得半湿。
何洛把脸擦干,又冲了洗衣粉,将机器猫塞在桶里。
忽然想起它是会发声的,多半有电子器件,赶忙抢出来。
四下一按,肚皮上的百宝囊里确实有东西,但又不是方方正正的电池盒。
探指进去,摸出一个深酒红色的天鹅绒小首饰袋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