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就赤着上身,精壮有力,块垒分明。
老艄公手中长篙往水中一支,船就稳稳停住。
章北见船已停稳,方才开口,“老丈,人什么价?马什么价?”
老艄公眯眼扫过一行人。
“人十五文,马四十文。”
“怎么与我先前不同,莫不是欺生?”
章北眼睛一瞪,就要作。
老艄公拦住正要说话的青年艄公,笑眯眯地说道:“几十年老渡叟,童叟无欺。”
他朝黄河一指,“客官您是本地人,岂能不知丰水期河面宽阔,暗流无数,比枯水期自然价格高些。”
章北看了眼陈宸脸色,见他没什么表示,遂点头说道,“行,我这人多马多,你得再跑一趟。”
老艄公看了眼天色,夕阳已大半在河面下。
他略显为难,天黑过河可不是闹着玩的。
最后才一咬牙,答应下来。
“没问题。”
“客人请上船”
众人纷纷下马,每人牵着两匹马。
郝大通当先牵马上船,尹志平、李志常紧随其后。
这就一船满了。
船满后,老艄公一声呼哨,青年艄公站在船头,双手擎着一根竹篙,奋力往青石上撑去。
渡船晃悠几下,离开岸边,被水一推就已是离岸三丈。
河面又响起昂扬的号子声。
“穿恶浪哦,踏险滩呐,船工一身都是胆罗”
“闯漩涡哟,迎激流嗬,水飞千里船似箭罗”
陈宸站在岸上,盯着老艄公的动作,只见他动作隐隐与号子声韵律相合。
两脚站在船尾窄窄的船帮上,却似如履平地,任凭风浪颠簸也不动如山。
两手握住竹篙看似轻盈一撑,船就迎着浪头往前一窜。
整个动作流畅自然,身形似松非松,似紧非紧。
陈宸细细揣摩之下,这撑船竟也蕴含着手与足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的要领。
他手上比划几下,却总觉得差点什么。
只过得片刻,船就过了江心。
剩余两艘渡船几乎同时靠上“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