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灰胡子老者,则从身上的褡裢里逃出几个小玉瓶,里面是一些药粉之类,随即给旁山风涂抹在了伤口各处。
看着三位医者救治伤者,坤谱与阿公二人闲来无事,便出去另找了一间屋舍,阿公奉酒浆招以待。
二人闲聊了一些有关春耕井田邑民的琐事,阿公始终面带笑容,诸事有问必答,而坤谱不停的探问,似乎有意为之。
二人且饮且谈,相谈甚欢,等到了酒过半熏,坤谱突然将酒盏重重的一声放在几案之上,神色带笑的一字一顿地问阿公:“敢问老丈,你是如何看待邑民大闹有司府以及天佑之人这个说法的?”
阿公本来面带笑呵,但突然看到坤谱神态似有不妥,而且问自己这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阿公无法回避,乃道:“见上有问,乡野之人不敢不应。
这邑民闹腾有司府一事,乃是因前任有司木修抓天佑之人,我们这些乡野小人,没什么见识,但那日旁山风驯服蛮牛,另小老儿的孙女只手牵牛,这已非常人所能为之。
而且可在四日内耕种二十亩高田,此非神迹所为耶?而那一天,四周来了许多邑民围观,当即很多人看到了就口呼天神下凡,又有很多人跪拜,到了第二日来的人就更多了,那个场面我从来没有见过。”
“老丈所言无错,我这几日也四处打听,然而我要请问老丈的不是这件事生的过程,而是您怎么认为的看法。
请恕在下唐突。”
坤谱喝了一口酒,但眼睛久久未曾离开过阿公一息。
而阿公皱纹掩盖下的眼睛始终保持着笑,手捋着白须,慢慢的道:“府宰大人原来问的是这个,还请恕小老儿愚钝,并不能瞧出各中奇妙之处所在,但是既然府宰相问,我只能站在乡野粗鄙小人的角度说个一二之管见,那就是乡民愚鲁,见利而动,神佑之人,民之所望!”
阿公刚刚说完,图听“啪”
的一声,坤谱一掌拍在几案上,使得酒水四下飞溅。
他随即迅站了起来,转头望向门外的絮絮丝雨,开口大声笑到:“好一个乡民愚鲁,见利而动,好一个神佑之人,民之所望!
老丈真是高论,与厉王时召公所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见老丈并非愚鲁之人,敢问老丈究竟是什么人?”
坤谱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前身已经越过案几,整个人头距离阿公不足两尺,眼神凌厉,神态如剑,寒气逼人,似乎非要阿公说个一二三四不可。
阿公看到坤谱似有所指,淡淡一笑,便为坤谱重新舀满一樽酒,递了过去。
坤谱接了后方才慢慢回归几案重新坐下,一口饮了樽中之酒。
他听到阿公说:“草民乃一个乡野之人,在这丁甲邑生活了几十年了,乡亲们都了解我,并无什么特殊身份,府宰大人因何会这样问。”
“那当日木修捉拿旁山风后,第二天就有众多邑民来到有司府门外,难道此事是绝对的巧合?若无旁人从中作梗,组织传递信息,邑民焉能如此多人一起来大闹有司府?到了这里我说的可够清楚?下面的就不用在下再细说一二了吧?如有什么遗漏还请老丈指点指点!”
坤谱慢条斯理的将事情的因果摆了出来,言辞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他坤谱就要看看这个丁甲邑的阿公,这个年老的长者究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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