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碗凑在我嘴边。
我怀疑地看看碗,又看看他:“你煮的?”
他捏我的脸:“啊,除了我还有谁?你以为家里藏着只田螺姑娘?快喝了好睡觉,我已经困得顶不住了。”
我耸耸鼻子,不知为什么,生姜的气味让我有点儿恶心,我又躺回去,赌气说:“不喝。”
“你又胡闹,不听话小心我打你屁股。”
我往被子深处拱了拱。
他掀开一个被角,凑我耳边低声说:“你不知道吧,我姥爷是中医,他说女人有几个时期,那可是一点儿都不能大意,这一次养不过来,落下病根儿了不得。
听话,捏着鼻子,一口气就喝完了。”
他的口气难得的温柔,让我怪不适应的。
我睁开一只眼睛瞄他几眼,终于坐起身,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喝干净了。
“哎,这才乖。”
他面带欣慰地放下碗,又取过水杯,“喝两口漱漱,盖上被子发发汗,明早就好了。”
我顺从地点点头。
他也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把手搁在我的小腹上:“来,我帮你活活气血。”
他的手心温热干燥,像个小暖水袋。
我心情顿时好很多,连肚子似乎也不那么疼了,于是躬起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他侧过身,为我轻轻揉着下腹,接着说:“昨晚哭的,让我心疼坏了,彭维维这丫头,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我被他难得一见的体贴弄昏了头,完全丧失警惕,闭着眼睛回答:“是我把事情搞砸了,我压根儿不该认识你,更不该一直瞒着她,直到在市场撞见你和瓦列里娅那次才告诉她……”
话未说完我蓦然醒悟说漏了嘴,立刻噤声,指望他没听出这里面的破绽。
孙嘉遇却已经敏锐地捕捉到重要的信息:“市场?你什么时候在市场见过我和瓦列里娅?”
我自己挖了个大坑,已经无法圆上,只好一五一十告诉他。
他盯着我,倒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象被人在背后插了一刀。
“我靠!”
他做出大惊失色的样子,“还以为你挺单纯的,原来城府比谁都深。
这事儿要是换了彭维维,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你却声色不动,太可怕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从小性格就被动而懦弱,很少自己做决定,尤其不爱面对棘手的事物,遇事只好模仿鸵鸟,能逃避则逃避,指望麻烦事能自生自灭。
可是很多时候,绕过一圈之后,麻烦还在原地等着我,我依然要面对,但已经失去了解决问题的最好时机。
我又不懂得如何转嫁压力,只好找自己的身体发泄,食不下咽,夜不成眠,牙床肿得钻心痛。
旁人却只看到一个没心没肺的赵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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