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河今天白天值岗,晚上就轮休,再加上昨晚的事情没睡好,吃过晚饭就躺下了,睡得跟死猪一样,直到后半夜两点多才被尿给憋醒。
他睡眼惺忪的起来,走出房门,去院子里厕所解决了内急,刚想回去接着睡,只听到不远处邻居家的狗突然乱吠起来,很快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短暂而急促的哀叫后便没了声息。
“不是吧,这个点儿,不安心睡觉,还有闲心打狗呢?”
安天河有点同情白天见过的那条黄毛土狗,不由多看了一眼。
刚转身准备回屋呢,一楼客厅的黑暗里,摇摇晃晃的过来一个像是人,又不像正常人类行动的东西,喉咙里出类似干渴的出气声,在月光的映照下慢慢露出半张脸来。
血管像静脉曲张一样从脖颈一直爬满了眼角,鲜红的血液自眼眶里溢出,渐渐流到了下巴,整个眼球已经充血,鼓胀的像金鱼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崩裂开来。
这个人形的东西走到门口时,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到处乱窜,使他像节肢动物一样,一抽一抽地拧出各种奇葩的姿势,而后突然像癫痫病作似的全身颤抖起来,最后猛地一个停顿,站直了身体。
借着月光,安天河认出了在阴影中忽明忽暗的那张惨白的脸,是小胡!
!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突然尸变了?白天不都好好的吗?到底他妈地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已经病变为行尸的小胡,那缩成针孔状的瞳孔对上了安天河的视线,它没有戴平时的眼镜,张开的大嘴空咬了两下,接着就嘶叫着呼地一下朝安天河扑了过来。
一句“卧槽”
被生生咽回了嗓子里,安天河只来得及侧身一闪,险险躲过了小胡的一扑,习惯性地抬腿一脚,将其蹬得失去平衡滚倒在地,就像他在搜索队经常做的一样。
可现在没有队友上前用钢叉把它困住,也没有空降旅的战士补上一枪了。
安天河只觉浑身冰凉,白毛汗直冒,强烈地孤独感迫使他喊道:“郭大壮!
张军!
老李头!
!
别他妈睡了!
赶紧起来!
再不起来就……“哗啦”
二楼的玻璃突然破裂,直挺挺板下来一个人,只见一位身穿消防服的战士,浑身是血的趴倒在地,还好楼层不高,没有失去意识,他现了还呆在原地的安天河。
“快跑啊!
跑——”
话音未落,他已被起身扑过来的小胡,狠狠一口咬住了喉管再猛一撕扯,鲜血顿时飚出老高,喷得它满脸都是。
当刺鼻的铁锈血腥味刺激到肺部时,安天河总算缓过神来,跑!
我要跑!
再不跑来不及了!
抖抖索索的迈开步子,耳畔传来疯狂撕咬咀嚼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沿着熟悉的小路奔了出去,但他忘了刚才是出来上厕所的,鞋子只是趿拉着,后鞋跟还没提上,果然没跑两步就脚下一歪摔倒了。
痛觉终于让他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强烈地求生欲使他顾不上缓缓,霍地坐起来,现只剩一只鞋在脚边,另一只不知道飞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