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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担心这杯水会冲淡唇齿间的余香。
他微掀眉眼,漠然看着景昭悲愤的脸,听着他的控诉却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威胁?
他?
呵,不存在。
“我是在帮你。”
祁桓还是放下了杯子,他此刻心情不错,也愿意和景昭多说几句。
“帮我?”
景昭一脸不信,“你是想让郡主杀了我。
谁不知道,高襄王是武朝最忠勇无双的臣子,他怎么会容得下我……”
景昭说着,面上已露出了绝望之色。
“高襄王或许会杀了你,但是郡主不会,郡主不想杀的人,高襄王也会全力保护。”
祁桓徐徐说道。
景昭愕然看着祁桓,他端坐于阴影之中,景昭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觉得此人高深莫测。
“郡主她啊……”
祁桓把她的名讳含在唇间厮磨,低笑了一声,半是无奈半是温柔,“太过心软,她不会为了一丝潜在的威胁,去杀一个无辜之人,更何况……”
祁桓将目光投向遍体鳞伤一身狼藉的景昭,“她既知景国君臣乃仗节死义之人,又亲眼目睹了景国战俘活殉的惨况,对你只有怜悯,不会有忌惮。”
祁桓难得心善,没有把另一句话说出来——你也没什么好忌惮的。
她倒是对他莫名地忌惮、害怕,不知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伤过她,才让她百般提防。
他可是费尽心思,拼尽全力,才能让她卸下一丝心防。
“你知道她不会杀我,又为何要说那番话,在她面前挑明我的心思?”
景昭听说姜洄不会杀他,便已稍稍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不解。
“你的心思昭然若揭,说与不说并无区别。”
阴影中的男子沉默了片刻,景昭看不清对方,却感受到那锐利的目光如有实质地压迫着他的灵魂,良久听到他说出下半句,“我想让她明白的,是她自己的心思。”
景昭心中一震,一个怪异又狂悖的念头让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生怕是自己误解了对方的意思。
“你……”
景昭咽了咽口水,声音嘶哑微弱,“你难道以为,高襄王郡主,也会生出谋逆之心吗?她可是高襄王的女儿……”
“有何不可?”
祁桓轻笑一声,“她和她的父亲不一样。
高襄王生于公卿之家,将忠君卫国刻于脊背之上。
郡主却不然,她生于南荒,未受过礼法的约束,眼中无贵贱,心中无君臣,她在乎的,除了至亲之人,便唯有国泰民安,但若这君令国不泰,臣令国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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