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认真真说:“我不信的。”
陆至言一双眼睛,眸光炙热看着谢清豫。
她被看得低头,咬唇小声问:“事在人为,对不对?”
陆至言闻言,嘴角弯弯,颔首道:“对。”
谢清豫想了一下说:“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做什么。”
陆至言没有直面她的话,反问:“这是信我了?”
谢清豫说:“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陆至言听过她的话,叹一口气,无奈般道:“果然不吉利。”
手里的一束栀子全部被抽走,谢清豫一愣,身旁的人已经站起身说:“埋了做花肥也罢。”
谢清豫:“……”
诶?这人如今怎么这样?
谢清豫到回府都没能从陆至言口中问出什么话来,只是感觉到,他好似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成竹在胸、格外有把握。
其间缘由,她来不及想个通透,长安城里又发生一件大事。
四月廿九,一个细雨朦胧的清早,谢清豫正在陪杜氏用早膳,有丫鬟满脸惊慌闯进来。
片刻之后,她们皆被突来的消息震惊了,立刻换衣服进宫去。
谢清豫在殿外守得约莫一个时辰,建和帝的近侍太监从殿内脚步匆匆出来,低声请她进去。
她悄悄的看看自己的娘亲,暗自深吸一气,跟在太监身后往殿内去。
建和帝脸色惨白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明黄色绣龙纹的锦被,床榻旁围着数名严阵以待的御医。
太子谢昭、皇后娘娘,此时亦在殿内。
谢清豫与他们见过礼,皇后娘娘红通通的眼,艰难维持气度,点头示意她上前。
她不由自主脚步很轻行至榻边,喊一声:“陛下……”
床榻上的躺着人手动一动,半睁开眼,哑声道:“豫儿来了。”
谢清豫连忙握住建和帝的手回答:“是,陛下。”
在谢清豫的印象中,眼前的人从来都是身体康健。
哪怕先前他曾与自己说出该服老了、身体不行之类的话,她也未往心里去,更不会想他竟会这般倒下。
今日一早,她正同自己娘亲早膳时,得知建和帝在勤政殿昏倒的消息。
慌忙进宫的路上,尽管说得十分隐晦,却隐约省得,情况大约很不妙。
彼时尚无实感,只是感到不可置信,但此时握着他略有些枯瘦的手掌,谢清豫才发觉这个人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高大强健。
见他说话费力,她眼底泛起潮湿之意,不由怯怯喊了一声:“皇伯伯……”
从殿内出来,谢清豫眼眶泛红,心里闷堵。
她难受,既为建和帝的身体状况,也为他在这个时候依然惦念着要和她说的那一句“豫儿,委屈你了”
。
和亲之事她纵然不情愿,也承受一些逼迫与压力,可要说记恨这个人,是绝对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