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寻川眯了眯眼,啧了一声道:“果然是个贪恋富贵之人。”
“岂敢岂敢!”
秦辞忧站起身来,作势拱了下手,竟然就走了。
次日起,有了秦辞忧在厨房的这么一出,下人们果然不敢再送馊饭烂肉来,但碍于江氏的权力,也只敢整治些萝卜青菜之类。
两日后,镇国公夫人阮氏来访。
这位阮夫人是宋寻川母亲的闺中密友,两家又是世交,因此平日对他颇为关照。
这回也是自己抱恙在身,才一直没能来亲自探望。
贵客来临前,江氏特地将秦辞忧叫到了一边,沉着脸再三嘱咐。
“客人面前不要没规矩乱说话,若丢了将军府的颜面有你好受的。”
“放心,我一定以婶娘您作为言行表率,绝不行差踏错。”
秦辞忧拉长了语调,言语恭敬,眼中却没有半分敬意。
江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正要再说什么,外面侍女却匆匆跑过来通知。
“夫人,镇国公夫人到了。”
从前少有主持这样的场合,江氏理了理衣服鬓发,又让侍女拿菱花镜给自己照了照,才尽量步态优雅地走出去。
秦辞忧跟在她后头走到厅中,便见到了一位举止端庄的中年美妇。
这阮夫人年纪算来得有四十往上了,看上去却只有三十余岁,身姿纤瘦得有些过了,秦辞忧一眼望去便知她是个久病羸弱之人。
阮夫人含笑与江氏寒暄,神情中不乏歉意。
“一早听说川儿打天水关回来受了重伤,记挂不已,可惜我这身子也是三灾八难病了许久,前儿才能下床走动,这孩子一向托赖于二夫人你照料了。”
“我也只是略尽一点作为婶母的责任罢了,大哥大嫂不在家,我少不得多费些神罢了,也是应该的。”
江氏故作谦虚,又笑道:“阮夫人您前几次送来的名贵药材俱已给川儿用了,疗效很好,这回又带来这许多,真叫人不好意思。”
阮夫人微笑着摇了摇头,已留心到屏风旁边站着的秦辞忧,目光中不由露出惊艳之意。
秦辞忧近前向她福了一福,语声温柔:“甥妇秦氏见过阮夫人。”
阮夫人见她姿态大方有礼,更加喜欢,笑问道:“这位就是川儿的新妇吧?真是秀丽娴雅,令人歆羡。”
江氏想着秦辞忧屡屡与自己作对,听阮夫人这话更加不悦,但还是假笑着点了点头。
“是,不过是小孩儿家,能懂什么,夫人谬赞了。”
阮夫人没留心她说什么,只细细打量秦辞忧一番,眉眼弯弯。
“是个妥帖孩子,川儿有福,有你照顾他,想必他定能早日复原。”
下意识望了望四下,又问道:“他今日如何?还不能会客么?”
“听说了阮夫人您到访,他原是要来的,但是没什么气力,府里为求稳妥,仍叫他卧床,”
秦辞忧有意无意瞥了旁边的江氏一眼,“不过您放心,他身子已好了大半了,不日就能病愈。”
阮夫人闻言有些疑惑,碍于身份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去看看他吧。”
“不急。”
江氏不动声色挡住了去路,指了指鱼贯而入的侍女笑。
“阮夫人您来府里还没喝一口水呢,还是等吃罢了饭再去看川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