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出声招呼,就看到周津塬正安静地跟在他父亲后面。
一系白大褂,显得更清瘦。
周老爷子很是慈祥地说:“奉阳今天醒来,我们这心里,也都是松一口气,都能过个好年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又说,“病房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赵奉阳的身体底太弱,他在短暂的清醒后,又陷入昏睡。
赵立森不好多阻拦,周津塬已经在旁边出声:“爸,现在不是医院规定的探望时间。
他需要更多静养。”
周老爷子身居高位久了,向来是规矩迁就他,哪有他迁就规矩的道理。
不过,周老爷子也没生气,他转头对赵想容和颜悦色地说:“你大哥平安,你也终于放心了吧。”
又对儿子说,“津塬,你哪天把豆豆带回家吃饭,让你妈给她好好补补,自己的媳妇自己不知道疼?你别整天想些没用的,别人的事是别人的事,先把媳妇给我照顾好。”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但周津塬听懂了。
赵想容也听懂了,不过,她是自认为听懂了。
这时候,赵父赵母从医生办公室迎出来了。
三个过半百的长辈,都穿得都极体面,精神气儿很好,彼此亲热地寒暄着。
反倒是他们旁边,赵想容和周津塬的脸色都很差劲。
赵想容瞥了眼周津塬,他一直戴着口罩,遮住半张脸。
此刻垂着寒冷的双眼,不知道想什么。
她突然就笑了,那笑容有令人心悸地平静。
赵立森凑近她,低声问:“吵架了?”
赵想容打了她二哥一下,给了他一个眼神,兄妹俩默默退到外面抽烟。
赵立森看着医院院子里灰色的草木和落雪的自行车,再看了看旁边的赵想容,她正把烟取出来,夹在两指间,懒洋洋地等着他主动打火。
自然而然,粉红豹是如此习惯男人伺候自己。
赵立森为妹妹点火,他玩着打火机,冷不丁地说:“当初,是赵奉阳把你骗到那个小木棚里去的,害你独自待了三天三夜,对吧?”
赵想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噗嗤笑了。
她说:“多少年的事了,你怎么总揪着不放,每次回国都盘问我——我已经跟爸妈说过无数遍了,也跟你重复过无数遍,是我自己当初贪玩,走进那个花园小木屋,是大哥发现了我。
带人把我救出来。
故事就是那么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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