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四散的威压并不能使徐子青产生畏惧,他便猜测,许是因着修为更高者不曾现身的缘故。
徐子青猜测也是无错。
散修盟里自有规矩,但凡是修为上了化元期之人,便成太上长老,专心隐匿于灵山宝地修行,以图更近一步。
除非有攸关散修盟生死大事,轻易不会出关。
因此如今在殿中的修士,最高修为不过筑基后期,但若是不曾筑基之人,也做不得这能在此内殿里议事的长老。
众长老与盟主也打量面前这青衫少年,都觉他神色清正,双目明澈,与人对视时毫无躲闪,可见坦坦荡荡,从不曾做过亏心之事。
他们宠爱宿忻,也皆知宿忻为人赤诚,平日里听宿忻称赞徐子青多了,不免担忧他为人所骗,才有这一次见面。
不过见了之后,亦试探过了,总算是放下心来。
而既然放心,再与徐子青说话时,自然也没什么防备忌惮之意了。
双方都揭过进门时那一点龃龉,气氛也渐渐融洽起来。
之后盟主开口道:“听忻儿说起小友与他一同对战血魔之事,着实惊险非常。
小友对忻儿多有看顾,老夫为人师长,也要尽一点心意。”
他说完,手指极玄奥地划出数道轨迹。
顿时殿顶壁画上一只仙鹤忽然动了起来,双眸灵转,扑棱棱飞下。
它长腿轻点,长喙上衔着个木匣子,如同独舞般来到徐子青面前,将盒子放置,而后双翅一振,又回到了壁画之中。
此等术法,很是神妙。
徐子青虽明知约莫只是个障眼的法儿,却仍是被那指诀吸引,有些忘我起来。
匣子落地,“喀”
一声轻响。
徐子青回神,笑着推辞道:“晚辈与阿忻贤弟已结为好友,所行之事均是顺心而为,岂能受这一份礼?还请前辈收回去罢。”
那盟主却笑道:“长者赐,不敢辞。
这不过是区区薄礼罢了,小友不必介怀。”
宿忻见气氛颇好,也是连扯了扯徐子青的袖摆:“子青兄,师父给的东西,可是不要白不要,快些收起来!”
他见徐子青仍有迟疑,干脆道,“难不成你我之间并肩作战的情谊,还比不过这一个匣子?”
徐子青听他这般说了,也就不再矫情,直接将匣子收入袖中:“如此,晚辈愧受了。”
宿忻乐道:“这才是好兄弟!”
那盟主亦觉得好笑:“忻儿还不曾这般护持过何人,可见真是与徐小友相交莫逆了。”
宿忻面皮一红,煞是好看:“我便认下这一位兄长又如何?”
此言一出,不止徐子青轻笑应“是”
,众长老也都笑了起来。
一时和乐融融,之后盟主与诸长老再详细问起二人与血魔交战情形时,便如同彼此对谈,言笑晏晏,而无丝毫紧张之感。
说话间彼此正入佳境,忽然外头有灵力涌动,不多时流云生风,有红裳红裙的艳丽女修疾步而入,正如一团烈火扑来,打眼便是明媚的红。
原来是霍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