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一场宴会,他走进了宴会里,馥郁幽香的玫瑰正在竞相开放,然后他又看见了许多人,人们看着他鼓掌,而他只是顺着梦境往前走。
走到最后,他看见了父母。
邢长空依旧挂着纵容又潇洒的笑,他的怀里是温婉可人的冯照影,夫妇俩依偎在一起,却又都看向他。
可他还是往前走,然后他看见了……
俞冀安。
梦境的尽头,有白色云絮点缀着蔚蓝色的天空,有教堂的白鸽挥舞着翅膀飞向远处,还有娇艳的代表着爱情的玫瑰兀自盛放着那一抹红。
还有,穿着笔挺西装俯身吻他的俞冀安。
他沉浸在俞冀安的亲吻里,然后听俞冀安问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梦境猛然变换。
他又回到了剧组里。
他看见柯茗雅对鹿文雨说——
“可喜欢也不全是这样的啊,我跟你说,那种会想要藏起来的喜欢太苦涩了,你就没想过另外一种表现方式吗?”
然后眨眼间,回到了少年时期和蒋淮音的对话。
那个时候蒋淮音是圈子里闻名的狗头军师,即便自己没有恋爱过,也还是会对着小心翼翼暗恋的某位校友吐出极为铿锵的建议——
“你有喜欢的人,不会想对他说出来嘛?一辈子都不说出来,然后就这样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和别人交往,和别人牵手、拥抱、亲吻,直到结婚!
难道你都要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那个人的人生吗?”
“如果是我的话,我才不要,我会说出来,我会和他说,我喜欢你,想和你恋爱,想和你结婚,想和你共度余生!
在感情当中,要自信一点,我才不做旁观者,要做,就做参与者!”
斑驳的梦境被缓缓抹去痕迹,邢望在兜兜转转之中又回到儿时。
他在俞冀安面前捧着俞冀安打了石膏的手哭,可俞冀安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温柔地对他笑道:“小希,没事的,别哭了。”
“可是,医生说……”
他抽噎着说,“你以后都不能再拉小提琴了。”
“哥哥虽然没有办法继续演奏小提琴,但是还能继续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保护小希啊。”
“一辈子?”
“一辈子。”
邢望再次醒来时,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体还有些慵倦,头也有些昏沉,像喝了酒一样,他每次发热过后的感觉都和宿醉相似。
窗帘挡住了阳光的侵入,但邢望直觉现在估计不早了,所以他也没有赖床,干脆就起身洗漱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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