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抬举。”
林子耀冷哼一声后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这个见识浅薄的女人,只要等到他顺利当上官,定然要将她狠狠折磨一番以泄心中怒气!
见他跨出院门,施玉儿便快步上前将院门紧紧合上,她的额间出了一些细汗,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如何,她擦了擦额间的汗,低声道:“饭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她弯下腰,却被沈临川握住手腕,施玉儿抬眸,见他薄唇轻启,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便也坐下来,将手腕抽出,问道:“你要说什么,说罢。”
沈临川将空了的手掌收回袖中,朝着她的方向轻声说道:“别害怕。”
他似乎除了这三个字之外便没有旁的话还能说,施玉儿却反以为是他心中不定,宽慰他道:“我不怕,你也莫要慌张,我定然不会抛弃你。”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晓你是个有担当的人,我也定然不会叫你难堪。”
言罢,她便将桌上的饭端到灶上热,只留沈临川一个人坐在院中。
沈临川忽然间有些不明白施玉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分明柔弱但却有几分叫人不敢小瞧的倔性。
而他们之间,虽有夫妻之实,但若是她想走,他定然会守住这个秘密,放她离开,不会以此为要挟,但施玉儿却偏生认定了他是一个好人一般,说不会抛弃他。
有凉风从短了一截的袖口处钻进,沈临川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他会回到京中,也会给施玉儿选择,若她不愿离开,那他便会将她养在府中一辈子。
当日寅时,天边便落下了小雪,等到清晨施玉儿起身时,院中的雪已经可将足踝没下。
她今日要与沈临川般到斜桥巷去,没有要收拾的东西,左右不过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过去罢了。
施叔祖出来后便进了厨房,不消一会儿,便端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出来。
他的面上满是慈爱,“玉儿,快来吃面,今日是你生辰。”
海碗中冒着热气,似乎漫天的飞雪都染上了暖意,施玉儿这几日没有擦润肤膏,脸上已经冻到通红起褶,此时她不过扯唇笑了笑,唇边脸上都一阵阵的疼。
“多谢叔祖。”
“好孩子,”
施叔祖望着她,满眼都是心疼,然后从胸前掏出一个边缘毛糙的小荷包来递给她,“叔祖知晓那沈夫子没甚么积蓄,但你们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
他抹了一把泪,继续说道:“叔祖也不能为你们做什么,你就把这些银子收好,就当是叔祖的一点心意。”
施叔祖如今没有活计,全靠朝廷每年补贴老兵的一些微薄银子和堂哥每年给的赡养费,施玉儿摇头,被冻的通红的鼻子忽然间一酸,喝了一口面汤,不去接那荷包。
“傻孩子!”
施叔祖将荷包往桌上重重一搁,怒声道:“才方成家,就连叔祖的话也不听了吗!
叔祖让你拿着你就把这个荷包拿好!”
施玉儿眼角沁出一滴泪来,心间满是酸楚,大口吃着碗里的面条,却止不住哽咽出声,她没有爹娘了,世上只有叔祖是亲人。
“叔祖……”
施叔祖伸手将她面上的泪痕擦去,叹道:“好孩子,以后好好和那沈夫子过日子,你们好好的,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会欣慰。”
那荷包里没多少银子,拢共三两半碎银,施玉儿将碗洗后便去了沈临川房中,她的双眼和脸都是通红,都一阵阵的泛着痛。
“你把这个荷包收起来,”
施玉儿将昨日剩下的银子和叔祖给的银子收到一起,递给他,“我们等雪小些后就离开,新租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搬过去就可以住。”
她的声音里还有淡淡的哭腔,由于风雪有声的缘故,方才二人在院里说的话沈临川并没能听清,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将荷包接过,同那个紫檀木牌放在一起,双手放在自己的身前轻揪着被面,然后启唇问道:“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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