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奚梓洲抢先迎上去,笑说:“觉明师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觉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贫僧觉明,见过宁王爷。”
说着却不动声色后退了半步,身体也微微侧过去,仿佛不愿和奚梓洲面对面。
奚梓洲明白他是嫌自己了,甩袖把手收到了身后:“来人,带觉明师父下去换身衣裳——觉明师父,待会儿咱们到我娘的佛堂说话。”
虽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可是觉明一个人走进那佛堂的时候,还是无端打了个寒颤。
这佛堂全然没有王府正厅的宽敞气派。
低矮的一间房内,案上供奉着一尊药师琉璃佛。
一只琉璃瓶子装满了清水供在佛前,此外别无一物。
地上的蒲团上面摆着一只木鱼。
奚梓洲的袍子刚才被打湿了一角,此时也换了一身家居的白衣,正盘腿坐在一张小几边往茶杯里倒茶。
青灯古佛,一室萧索。
奚梓洲抬头见觉明进去,笑说:“师父来得正好!
快请坐,喝杯水暖暖身子。”
觉明走近,在他对面盘腿坐下,两手捧着茶杯接过:“谢……小王爷。”
奚梓洲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闲话家常:“觉明师父近来可好?我娘常说,在慧因大师的诸位高徒中,觉明师父您的造诣最高……”
“王妃谬赞,贫僧惭愧。”
奚梓洲翘起嘴角,叹息着说:“觉明……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叫我和洲吧!”
“贫僧惶恐,不敢犯天子讳。”
“佛家讲究四大皆空,一个字而已,何必执着?”
觉明不语。
奚梓洲还记得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十几岁,当真是个天真烂漫。
后来又多了个崔徽之,从那之后小和尚的眼里便也只容得下一个崔徽之。
终究是道行太浅,六根未能清净。
奚梓洲苦笑:“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别扭……罢了,我也不多污你耳目。
你深夜到此,想必也不是来宣扬佛法的。
有什么事么?”
觉明硬生生地说:“贫僧这次来,是替崔徽之崔施主送封信。”
奚梓洲眉毛一跳:“崔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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