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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尔无法欺骗自己,当他意识到基奇向达伦下了杀手,自己或许要在达伦死掉和失去基奇之间二选一的时候,他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不能再失去基奇!
——阿米尔,你真的是一个混蛋!
阿米尔一边痛斥着自己,一边却不由自主地搂住基奇肩头,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阿米尔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达伦,虽然更多的时候,从他们还在那个家伙身边的时候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彼此伤害,但他们也曾经相互温暖,相互扶持。
如果没有达伦,他或许熬不过那段最糟糕的时光;如果没有达伦,就算巴罗什将他解救了出来,他或许也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正因为身边多了一个需要他照顾、需要他保护的达伦,他才不得不想方设法地活下去,哪怕去偷、去抢、去杀人。
然而,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以及获取它们的方式更是背道而驰。
虽然有着如出一辙的不幸遭遇,但阿米尔依旧愿意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利用规则达到目的,而达伦却只想破坏它,甚至毁灭整个世界。
上一次的时候,达伦完全是咎由自取,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但这一次,达伦还什么都没有做,基奇却早早就杀掉了他。
一时间,阿米尔甚至想不出基奇杀他的理由,总不会是……嫉妒他和自己的关系吧?
在阿米尔复杂而又纠结的心情中,晚宴按照早已安排好的流程继续进行的。
虽然教廷的红衣主教和他所带来的教士全都没再出现,但晚宴的气氛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亚龙的贵族们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出来一样继续畅饮、说笑。
阿米尔也只能压下自己对达伦的担忧、无奈以及些许愧疚,效仿那些时时刻刻都带着无形假面的贵族,如没事人一般继续着这场晚宴。
晚宴结束之后,阿米尔带着基奇回到了金色莲华。
基奇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回到金色莲华的时候,老老实实跟在阿米尔身后,一起进了他的房间。
关上门,阿米尔没有和基奇说话,解开身上的魔法长袍,搭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转身在沙发长椅上坐下,向着基奇伸出手,“过来。”
基奇立刻走了过去,任由阿米尔扣住他的腰身,把他抱在怀中。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阿米尔淡淡问道。
基奇歪了歪头,没有作声。
“你杀了达伦。”
阿米尔漠然说道。
基奇还是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决。
“我比你以为的更了解你,基奇,包括你的性格,你的力量。”
阿米尔抬起一只手,抚上基奇的脸颊,“但是现在,我却不禁在想,我到底为什么爱你,我又爱着你的什么?”
在说出这种话的瞬间,阿米尔真的迷惑了。
基奇的面容虽然完美,但也因为过于完美而失去了人类应有的特色,乍看之下根本找不出吸引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