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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外见光的世界已经大亮了,晨曦在雾霾中散发着无力而病弱的白光。
刘斩龙的大衣报时四点四十五分,街上行人稀少,除了穿着荧光外骨骼操作扫地机械的清洁工,偶尔的行路者都耷拉着肩膀,老牛一样拖着流动小摊,煎饼果子炸糕油条。
坐在摊子顶上,卖春与做生意两用的看板女人不知疲倦地欢笑着,用掺杂电子音的嗓子吆喝早点。
煎饼果子炸糕油条——
煎饼果子炸糕油条。
还有我——
还有我。
我很便宜,我们都很便宜。
静静抬起头,本来是看那个女人,可很快,她在迷蒙的雾中渐渐看清了那轰鸣不休的重机械。
最起码,看清了一部分。
那不是机械,那是个……【她】。
那是个笑着的人头。
【她】双目微笑着,嘴却张得极大,普世的弥勒佛一样欢笑,黄肤黑发血红的嘴唇,头顶的白蕾丝如同观世音,左脸颊上有一张鲜明的五星红旗。
【她】口中的黑洞射出数条淡绿色的镭射激光,就是它们在雕琢一栋栋纳米高楼。
那绿色,像极了夜晚黑雾中明亮的绿光。
啊,她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灿烂。
如此的……灿烂。
静静仰着头,和大家一起仰着头,几秒之间,他们静默地盯着那个笑容。
“……”
“小姐姐?”
小女孩忽然向着静静出声。
“你为什么哭了?”
她从刘斩龙衣服下钻出一点,摸索到静静的脸,摸到了一点湿痕。
回过神来,静静亲了一下她的手心,笑着用手背迅速擦擦脸。
“因为我很软弱。”
她说,“看到别人哭就忍不住了。”
“谁在哭?”
女孩问,“我没有听到。”
静静低下双眸,收回环顾这世界的目光。
“没有谁。”
她说。
“没谁,是姐姐看错了。”
女孩不明就里地把小手蜷了回去。
刘斩龙往上撮了下她,扭头对他们说:“走了,送她回家。”
话落他冲静静挂了下嘴角,那个微笑平和而悲伤。
一行人跟着刘斩龙上路。
他当先走在头里,小姑娘趴在他肩头,刘斩龙走路很轻快,脚跟不沾地,跳着舞一样三四米就出去了,静静跟着他走得有点喘,走到最后,要空楠拉着手才能和航格平行。
四人赶了十多分钟,刘斩龙把他们带到一栋新起的纳米高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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