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嘉贵妃的话,裴若雪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一般。
她有些失神的看着嘉贵妃,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犹豫或者松动。
可是,结果却让她失望。
嘉贵妃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的脸上有些不忍,更多的却是让她绝望的决绝。
“不要怪姨母心狠,等过了年关,阿辞不记恨你了,姨母便让人回裴府接你。”
“那聂氏再如何厉害裴府总归是你父亲做主,再不济还有裴老夫人。
本宫让身边的嬷嬷陪你一同回去,想来看在本宫的脸面上,她也不敢太过放肆。”
裴若雪浑身冰凉的跪在地上,只看着姜贵妃的红唇一张一合。
她知道自己犯了蠢冲动了一些,可没想到嘉贵妃竟是连一点亲情都不顾。
她可是忘了,自己的生母是她的嫡亲妹妹。
亦或许,初见时的心疼都是装出来的?
嘉贵妃说了半晌,只见着裴若雪呆呆愣愣的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心下焦躁却也知道不能将人逼得太狠。
又耐着性子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拂袖而去。
这几日晋安帝来玉祥殿的待的时候越来越久。
他到底还顾着脸面,做不出奸淫外阁女子之事。
特别是裴若雪还是自己的外甥女,若放在寻常人家还得唤他一声姑父。
只是他的耐心和修养能约束他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她得在晋安帝做出错事之前,将人赶紧给送走。
嘉贵妃已经离开许久,裴若雪仍跪在地上,仿若泥塑一般。
直到日头西沉,星子满天,回廊下的纱灯高高挂起。
被风一吹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冷清。
提膳的婢女推门而入,见裴若雪仍跪着,脸上闪过怜悯,唤了一声:“裴姑娘。”
裴若雪回头,目光越过她落在了摇曳的烛台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姨母可说了,何时让我出宫。”
小婢女将食盒放在圆桌上,过来扶她:“娘娘念着姑娘伤势未愈,想着姑娘在宫里过完寒食节再走。”
“那就是十天之后了。”
裴若雪顺着婢女的力道站起来,将桌上晋安帝赐的玉佩捏在掌心。
玉佩上的龙纹咯疼了她的手,随着这绵延的痛意,她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或许,自己能在离京前做些什么……
喻州比姜稚脚程快了半月,回京时肩上的剑上还未愈合。
因为离府时打着出京求师的幌子,姜元宁也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