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大太监训斥了一顿后,哄着她回宫。
“臣妾一人在宫里待着害怕,就要陪着陛下。”
裴若雪自然不愿就这样回去,她努力忽视掉谢宴辞存在,冲晋安帝撒娇。
“如此急着赶臣妾走,莫不要厌了臣妾不成。”
本就是如花一般的年纪,一嗔一怒间也是娇憨无比,不让人厌烦。
晋安帝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即笑开:“乖乖回宫,朕要去的地方可不是女儿家该去的。”
“姑娘家不能去,儿臣让姜稚出宫。”
谢宴辞冷不丁开口,扯着姜稚将她往外推,朝大太监颔:“劳烦大监了。”
“殿下客气了,都是老奴该做的。”
大太监笑容可掬,只以为晋安帝也是如此想的。
准备去扶姜稚时仍下意识的去看他的神情,却被晋安帝阴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抬着的手也放下了。
“你这妾室非是一般的女子,自然不能视为常人。
况且要与朕争论的也是她,若她走了,朕连夜宣召,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裴若雪尚不知姜稚与人争论一事,见晋安帝竟驳了谢宴辞的话要将他的妾室留下,顿时生了警惕之心。
毕竟男人都好美色,晋安帝能强纳了自己,有违人伦之事自然也做得出来。
便忍着恶心摇着他的手道:“这般没有规矩的奴才,陛下打杀了就是,何必与她多费口舌。”
她一向在晋安帝面前温柔小意,偶尔娇蛮任性也极有分寸,如此尖锐是头一回。
晋安帝神色如常的抽回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随意杀人可不是明君所为,爱妃难道想让朕成为一个暴君?”
“臣妾不敢。”
裴若雪一惊,赶忙跪地请罪:“陛下息怒,臣妾一时失言,还望陛下恕罪。”
“起来吧,莫要再有下次。”
晋安帝伸手扶她。
裴若雪的脸与她的生母有八成相似,只是嘉容有一颗怜悯之心。
她刚才说的话让晋安帝不喜。
只是见她哭得双眼微红,泪珠子挂在眼睫上要落不落。
明明怕极了却仍仰着头看她,带着几丝倔强。
不免让晋安帝心软。
于是耐心解释道:“非是朕责备于你,而是朕乃皇帝,一言一行皆有言官记录在册。
若让后世知道今日所言,该要骂朕是草菅人命的昏君了。”
月亮半掩于薄云之后,吝啬地洒下几缕清辉,照在汉白玉的阶陛上,映出一片惨白。
别过言官了,连个鬼影都不曾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