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人死债消,蔡源就不再追究了呢?
一念至此,骆履昌缓缓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管家道:“去寻条白绫来”
刚听闻刘中丞自缢,管家自然知晓骆履昌想作甚,不由噗通一声跪地恸哭道:“老爷!
保得有用之身,方可有转机啊!
老爷便是去了,那蔡源也未必会放过我家几十口人!”
骆履昌站在窗前,望着远近连绵屋舍,坚定道:“我让你去,你便去!”
见骆履昌主意已定,那管家也只好抹着眼泪下了楼。
不多时,管家捧着两条白绫上楼,似乎还想劝说几句,却被骆履昌一个眼神所阻。
至此,管家再不说话,默默将两条白绫在房梁上挂好、打上结,随后又颤颤巍巍的搬来了凳子。
不等骆履昌动作,管家却先踩到了凳子上,脖子往绳结内一伸,回首望着骆履昌道:“老爷既然决意如此,那老奴便先行一步,为老爷在前方探路。”
“”
管家一句话将骆履昌说的老泪纵横,连道:“好好好,不枉我与你主仆一场!
若有来世,你我再续主仆缘分”
这话说的,下辈子还让人家当奴才。
可那管家听了,竟十分感动,泪流满面道:“老爷,老奴先走一步!”
说罢,管家脚尖一垫,踩翻了凳子。
绳结猛然受力,瞬间绷直管家喉间受压迫,发出‘咕’的一声古怪声响。
骆履昌眼睁睁看着管家,却见后者面皮爆红,随后又渐渐变为青紫色许是因窒息痛苦,管家双手不受控制的伸向了脖子,似要拉扯绳结,好再呼吸一口。
可脚下没了着力点,徒劳挣扎尽成无用功。
接着,管家原本内陷的眼球一点一点突了出来,随后,便是舌头百余息后,管家彻底安静下来,眼球暴突、舌出五寸,分外恐怖。
渐渐僵直的身体挂在白绫上微微飘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骆履昌才回过神来可看了看管家事先为他备好的白绫,又看了看管家十分不体面的亡容,他竟然没了踩上椅子的勇气。
自己在原地站了半天,终于抹泪道:“你说的对,本官便是死了,那蔡源也未必会放过我一家,既如此,本官不如留着有用之身,说不定还能等来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