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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亲缘哪里是说断就断的。
电话已经挂断,最终也只答应有时间会回去看望长辈。
张思宁站在窗边出神,她想起那时父亲说要大摆酒席时两人的争吵,想起当时爷爷息事宁人的态度,想起亲人的规劝……心寒刺骨。
*******
第二天一大早,张思宁关了手机,抱着束百合花,准备了几样祭品,驱车去了禹凌三环外的墓园去祭拜母亲。
像她这样大年初一大清早就来祭奠亲人的人不少。
在园区外买了香烛纸钱,把祭品一一摆上,都是母亲生前爱吃的东西,花放在墓碑当中,上了香,烧了纸钱,张思宁在墓前站了许久,直到听到有人喊她,才有些茫然的看过去。
是卫锦煊……
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衣,拄着手杖站立在下一列墓碑前的他是如此显眼,不算浓烈的阳光在他身上仿似镀上了一层光辉,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也看不清他那双总是沉寂的蓝色眼睛是否在注视着她。
但她知道,他在等她回应。
张思宁没有出声应答,而是冲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得到对方的回应,她重新转身面向墓碑。
从包里拿出纸巾,先擦了擦碑上的照片,之后是整个碑身,反复擦了好几遍,又将花束摆得更漂亮些,确认香已经燃完,之后才朝着卫锦煊所在的地方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好。
“好巧。”
她说,有些干巴巴的,毕竟能在这种地方遇上并不是什么能让人高兴的事。
“是很巧。”
他看着她,比她从容些,“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
“那天是我妈妈生日。”
张思宁忆起那天的事,解释说,“她就埋在这里。”
“节哀。”
“你也是。”
她又不蠢,凡是来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不是祭奠亲友的。
她眼神若有实质,看着面前碑上外国女人的照片轻声问,“这是谁?”
照片上的女人看不出具体年龄,应该不算年轻了,棕发蓝眼,笑容温婉,有种知性美,很漂亮。
碑上刻的不是汉字,也不是英文字体,她看不懂。
卫锦也不隐瞒,他说,“这是我母亲,朱莉。”
原来他和她一样,都是没妈的孩子。
张思宁有些心酸。
也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她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近了些。
见墓碑前只安静的放着一束白菊花,问,“你怎么不带些祭品?应该烧些香和纸钱的。”
想到祭奠对象是外国人,又说,“虽然伯母是外国人,但她毕竟葬在这里,要入乡随俗,要不在地下,人家都有钱花,就她没有,多可怜。”
看她说得一本正经的,卫锦煊哑然失笑,他是无神论者,他母亲也没有宗教信仰,说实话,他觉得烧香烛纸钱除了污染环境外没有任何用处。
但这毕竟是中国人数千年来延续的祭奠模式,对此他表示尊重,但并不苟同。
张思宁絮叨了一会儿见说话对象不捧场,有些无趣,拿出刚才剩下的纸巾,过去把墓碑帮着擦了擦,照片上有些灰尘,但并不多,想来也是经常有人清理的。
等擦好后,站回墓前,冲着墓碑鞠了三个躬,都是标准的九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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