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神因子叹了口气。
话题正在向危险的方向靠拢,如果它有不臣之心,那么接下来的话应当是‘那你把身体给我用’之类的话,塔米斯已经杀气渐起。
但酒神因子在下一秒打起了精神,它把爆米花桶往旁边一扔,亲昵地跪在塔米斯的身前,把脸凑近她,直到她们的额头和额头相贴,“所以还是算啦!”
这种亲密的距离让塔米斯脸上一直绷得紧紧的面具表情裂开了些许,她的瞳孔错愕地放大,她想要仰头后退,但她的后脑勺已经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离·我·远·点。”
每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她的脸终于阴沉下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酒神因子时总是那么容易被挑起情绪,“你很喜欢模仿他是么?那为什么不能模仿他没有幻觉这一点,给我快点消失?”
“干嘛这样讨厌我嘛。”
酒神因子好像有些伤心,它抱住塔米斯,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语句颠三倒四,委委屈屈,“我怎么会知道他身上为什么没有产生我这种东西呢,我不知道哇。”
“但是你差不多知道为什么能看见我,是吧?只是你不愿意仔细去想。”
它的声音蓦然温柔下来,“好啦,该醒过来啦。”
它化作漫天飞羽遮蔽了视线,一瞬间,爆米花的甜香和轻盈的躯体都远离了,塔米斯感觉她的灵魂如同从云端坠下,落回凡间的躯体中。
身体沉重的软麻感重临感官,眼前一片眩晕。
一丝雨后的清新空气从阁楼的窗缝中挤进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把拳头捏得死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别墅大厅,电刑人坐在地板上,一人分饰两角。
扑克牌被分成双摞放在地上,他从一摞中抽出几张,把数字相加,又从另一摞里重复这个举动,“噢噢,胜利者是我,胜利者还是我——他妈的,在阿卡姆的时候自己和自己玩牌,出了阿卡姆还是自己和自己玩牌,我这个狱不是白逃了吗!”
他骂骂咧咧地把扑克牌挥飞,过了一会儿又一脸心疼地满地捡牌。
在两刻钟以前,异教徒带走萤火虫之后,电刑人唯一可选的牌搭子就只剩下了疯帽匠。
疯帽匠疯是疯,整天宝贝他的帽子念叨他的爱丽丝,但还是能打牌的。
而且比起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的小丑来说,疯帽匠的疯度完全是轻微程度。
电刑人做好心理建设,鼓起勇气去找他,结果看到疯帽匠站在二楼尽头的窗前朝着夜空凄颂《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诗歌,
“它们都从他那里变成你的,
反正从前所有的都是我的,
每一样东西。
假如我或她竟然会
卷进对对错错的圈子”
电刑人:……
电刑人扭头就走,这一幕让他觉得还是不要强求牌搭子,免得被传染上新的精神疾病。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此刻在客厅形只影单,自己和自己玩。
把散落的牌收拢好捧在手心里,他虔诚地把它们举起,放在水晶的吊灯底下数得张张分明,他才刚开始数,一柄锐器就飞旋着带走了他手中的牌,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抹残影。
电刑人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就被一股巨力掀翻在了地上。
漆黑的蝙蝠用腕甲压着他的脖颈,声音一如既往低沉沙哑,“我问,你答,懂?”
电刑人胀红着脸,胡乱着摇着头。
满眼都写着懂懂懂。
但是蝙蝠侠一放松桎梏,他就一个头槌过去,顺便点亮手套的电流,破口大骂,“来得正好!
去你妈的吧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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