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夜枭却坐在车外,纹丝不动。
我拧眉看他,他背上的伤口,被雨水淋湿,血越流越多了。
难道他真的以为他是铁打的,他就一点也不在乎,他的伤口会发脓溃烂么?
我思索了半晌,隔着门缝,又对夜枭说了一句:“我渴了。”
这一回,夜枭总算没再对我接二连三的抱怨,无动于衷。
他背对着我,冷冷冰冰斥了一句:“闭嘴。”
我被夜枭这话一堵,心里不由有些不忿,但我看到夜枭血流不止的后背,我又忘记了心中的不快,不依不饶地继续对夜枭道:“我肚子疼,好像是动了胎气,你先进来,替我把把脉……”
我话音未落,马车却骤然停下,我心中暗喜,以为夜枭相信了我说的话,挪了挪位置,打算让他坐到我旁边,我好依偎在他身上。
我推开车门,向外望去,我怎么也没料到,我居然看到炎焰,全身湿透,面色怆然地挡在了车前。
“你需要我,夜枭。”
炎焰仰头,声音沙哑地对夜枭道:“如果我不帮你,你即便去了西凉,也要好几年才能得到西凉王的信任,让他带你进他的内室。”
西凉王?内室?我略一思索,顿时恍然大悟。
是了,我怎么忘了,夜枭,他要带我进西凉的皇宫寻药。
这么一说,咱们确实是带着炎焰较为方便。
我心中忧虑,生怕夜枭会孤身一人闯入皇宫,便探出头去,打算说服夜枭,带炎焰一同上路。
可我还没有开口,便听到夜枭语调,依旧是那么冰冷,他毫不犹豫地对炎焰道:“滚开,别挡着我的路。”
他怎么这般不可理喻?放着捷径不走,非要绕远路?
我张嘴,插了一句:“带着他吧,带上他,咱们的事,也好办些。”
我话音刚落,便觉夜枭锐利的目光,牢牢地盯住了我。
他看着我,他的眼里充满了对炎焰无法掩饰的厌恶,他一字一句对我道:“我只需一个月,就能为你寻得保胎的药,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帮我的忙。”
我望着夜枭,他的眼神,志在必得。
他何以如此狂妄?他就只是一人一骑,单枪匹马带我入西凉,没有夜睿,亦没有任何人的襄助,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他能为我寻到保胎的药?
我想反驳,但我周身都罩在夜枭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煞气下,根本就张不开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我只得把手伸出窗外,冲炎焰偷偷做了个手势。
我不知炎焰有没有看明白,我示意他跟上我们。
我默不作声地放下了窗帘,我静静地看着夜枭,舍了炎焰,又回到车上,继续驾起了马车。
马车又开始缓缓向前移动,我侧卧在车椅上,开始沉思。
我一直以来,都想错了一件事。
我原先以为,夜枭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他想取代父皇,靠着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