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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摆满衣橱,挂满了各种叮当作响摆饰的闺房里。
我不用想,就知道,这房间,必定是夜枭为我准备的。
房梁上那些叮当作响的饰物,全都是一出生的婴孩才会喜欢的风铃、拨浪鼓之类。
我的鼻端是一股浓郁的醋香,我的身体被轻柔地包裹进了一身上好的绸缎。
我的伤口,早已被人仔细地包扎过,不仅感觉不到疼,甚至还酥酥麻麻的,像被人涂了什么东西,舒服得紧。
我吸了吸鼻子,我感觉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贪婪地闻着那股浓郁的醋酸味,我突然间想起,我怀孕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就和我一样,生下来就没爹。
不过,爹算什么东西,没有爹,他照样可以长大。
我从来不喜欢折磨自己,所以我就揉着肚子,赤着脚下了床。
我的脚底,刚刚踏上冰凉的地面,两只温暖的手掌,便紧紧握住了它们,将它们裹得紧紧地,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双红色的棉鞋。
我用脚踩了踩地,这双棉鞋,还正好合我的脚。
于是我便把双脚使劲从夜枭手里抽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桌边。
真是馋死我了,这满桌子的糖醋鱼,糖醋排骨,酸辣豆腐,还有酸辣五珍。
我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就吃。
我吃到一块酸辣五珍,它仿佛有夜枭的味道,我张嘴就把它吐到了地上。
我把桌上,凡是夜枭做的东西,统统倒到了地上,把不是他做的,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夜枭,他似乎还记得他从前和我说过的话,他说他不会再逼着我吃他做的东西,所以他摆在桌子上的东西,每一样都有两份。
我一边吃,一边把身上,头发上所有夜枭送我的东西,统统摘了下来,一样样扔出了窗外。
我不会再惦记着夜枭,从今往后,我唯一要惦记的,就是如何把自己,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养好,如何救出舅父。
我看着夜枭,他一直站在窗口,纹丝不动地看着我,他看着我把他做的菜倒在地上,看着我把他送的发簪,玉佩,衣服一样样扔出窗外。
我把自己脱得一丝口不挂,就连夜枭刚刚为我穿上的棉鞋,都一起扔出了窗外。
我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地羞臊,反正,我这身子,夜枭已经看了千百遍,况且,说实在的,它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我光着身子,趴在桌上大吃大喝,我能感觉到,夜枭炙热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但我知道,他不会来碰我。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已经怀孕了,他没有必要再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