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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仿佛柔软无骨,修长而又白得骇人,像汩汩而行的水流划过了女孩小巧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唇边——两瓣毫无血色的唇被男人的拇指将抵了开,圆润的齿被往复温存摩挲。
男人以父亲般威严的目光与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女孩说话,抚摸她脸颊与唇角的手势却分明带有情欲的暧昧。
他说,“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来自父权的压迫感令她心怀抵触、心存恨意,可来自情人的温存爱抚又令她欲罢不能。
泌出的唾液湿润了他的指尖,她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这样的“命令”
。
待康恩娅把手指搁上琴键摁出第一个琴音,康泊重又将目光转回康肖奇。
他以凝视男孩眼睛的姿态对琴凳上的女孩说,“在你弟弟愿意开口前,我不希望你停止演奏。”
钢琴声响了起来,那热情欢快又生机勃勃的《欢乐颂》盘桓回响于餐桌上空。
年轻警探曾见过一个死于性高潮的女孩——女孩因气道阻闭而口唇青紫,瞳孔散大,视膜充血,眼球几乎被骤然升高的血压挤出眼眶。
但透过这些痛苦表象所看到的,是她仍旧带着一脸深感满足的愉悦笑容。
褚画至今不太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女人,愚蠢到为了追求另类的性交快感而任由自己的情人勒死了自己。
但他很快发现,弹奏着这首欢快曲子的少女,与那个死于性高潮的女孩拥有同样的痛苦与愉悦。
演奏至第十二遍的时候,越弹越快的康恩娅突然发出了两声短促又凄厉的尖叫。
苍白脸庞蓦地腾起一层缺氧才会有的古怪红晕,手指痉挛、呼吸不畅的模样就像被绳索勒紧了喉部,她分明痛苦。
但又沉湎其中。
这种来自“自体性欲窒息①”
的隐晦快感当然难以被男孩理解。
他慢慢睁大眼睛,一眼不眨地望着这个虽无血缘相系却相伴了整整十年的“姐姐”
,被自疚的情绪同样给扼得难以喘息。
灰烬似的眼中再次燃起了足以将人焚毁的火,康肖奇复又转回脸去,朝自己的继父投以仇恨的目光。
却发现对方也正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你的姐姐在为你受罚,她也许会弹上一整个晚上。”
一缕笑意慢慢绽于男人玫瑰般的唇旁,“我很欣慰一个男孩开始变得像一个男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弑杀暴君,保护自己的家人——”
意味深长的一个停顿后,他对男孩说,“但他显然做得还不够好。”
男人的话触到了他的内心,为愤怒抱紧的男孩慢慢止住了单薄身体的颤栗,终于决定开口歌唱——
c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