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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送了一大勺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朝赫连大爷竖了竖大拇指:“唔……确实很好吃!”
赫连大爷闻言捋了捋花白胡子,笑着道:“喜欢吃就好。”
我指指旁边凳子:“不坐吗?”
赫连大爷犹豫再三,才道:“老板……”
我知道他是想问老板做什么去了,大概多久才能回来。
看他这个样子,分明是有什么事想跟老板商量。
可我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因为老板分明是被我气走的。
可如果照实说的话,我倒是不太会挨削,毕竟自从老板回来以后,绿纱坊中众人对我是愈发客气了。
要说醒过来那会儿大家伙还是地位平等的伙伴同事,现在恐怕我要略微高出他们一点。
基本上从我坐着吃饭赫连大爷却连椅子边都不敢沾这点就可以窥得一二。
尽管我有点羞于承认这个事实,可现实就是,即便我是个惑乱主上的奸佞小人,侍妾这个位子,在老板大小老婆都没着落的情况下,还是挺有点地位的。
话说回来,如果我照实讲了,折面子的是老板。
通常情况下一个小小的侍妾惹大老板生气了,从古至今,尽管刑罚工具已经从平庸低俗的搓衣板进化到高科高端的主机板,罚跪的人除了我还是我。
可老板除了神情冷酷气势严峻的用言语震慑了我几句,连个床板都没让我跪就直接拂袖离开了屋,这要跟外人讲起来……我觉得,即便是跟了老板多年的得力属下也很难了解老板那颗难以捉摸的男人心。
所以,左思右想痛定思痛,我觉得这个时候我还是应该把责任揽过来。
古人说的好,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我赶紧趁机把圈修补好,没准老板在外头溜达两圈就气消了。
所以我呼噜呼噜吃下多半碗汤羹,抹了把嘴抖着肩朝赫连大爷笑了笑:“那什么……老板刚才吃过饭,觉得这寺里景致优美夜色大好,就想一个人出去溜溜弯。”
赫连大爷的脸扭曲又扭曲,最后勉强形成一个介于惊讶与困惑之间的笑脸:“遛弯?”
我大模大样的点点头:“赫连大爷要是有什么事,不妨明天一早来找老板。”
赫连大爷干笑两声,姿态僵硬的背过身:“我知道了。
七叶吃过东西,碗就搁那儿吧。
待会儿有人过来收拾。”
我望着赫连大爷一步一挪的背影,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可一想到老板在众人面前的威严问题,顿时觉得有时候说点谎话也是势在必行。
一勺一勺慢慢喝完剩下小半碗汤,我突然感到处在老板这个位置上,原来也是很苍凉很寂寞的。
怪不得老板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惜字如金几近冷漠,其实很多时候也是如我现在这样,不得已而为之吧!
摇头晃脑喝完最后一口汤,我抚着肚子打了个饱嗝,一抬头,就见门边衣袂飘飘立了道白影儿。
“嚯!”
我这次深刻领悟到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了,怪不得刚才赫连大爷进屋时脸都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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