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上上飘、落十一他们都爱到这里比武练剑。
流音也来过几次。
只是,这帮师弟师妹怕是不知道,他们的师父一有空闲也不观微,跑到这树的后头来看他们的修习情况吧。
流音心里头明白,却还是明知故问:“师尊在看什么?看师弟师妹们修习法术么?”
摩严转身就走,“哼,作为师兄还不如下头的师弟师妹们用心,你的剑法又练到几分熟,别以为不用参加仙剑大会就不用提升修为,怠慢修习,就知道偷懒。”
摩严绝口不提流音日日逗留绝情殿,可话里话外那一句不是说他与花千骨太过亲近。
只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就是不直接说出来,叫流音不许再去绝情殿,离花千骨远一些。
流音连忙跟上摩严,道:“是是,阿音懈怠,阿音知错了。
师尊,便放过阿音这一回,好不好?”
该听出来的流音都听明白了。
笑嘻嘻的跟在摩严身后,那还有方才一派大师兄的风范,流水的丰神。
摩严听徒弟认错的这么快,不由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流音不解的看摩严停下,也站住脚步,微微抬头看着摩严。
微风起了,几片微黄的樟叶颤巍巍的落下树枝,在空中悠悠的打了个旋,空气中弥漫樟树清馨怡人的味道,自然淡雅的幽香,留香持久沁人心脾。
使人呼吸舒畅,神清心宁。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树下,一个黑衣浓重如重墨渲染,威严若天神。
一个白衣清单淡如轻笔描绘,温润似美玉。
这一幕当真是浓淡相宜,岁月静好。
流音不由放轻了呼吸,仰视着高高在上,一派威严的黑衣人。
耳边是那一抹低沉的温柔:“你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做师父也的确不该管束你太多。
绝情殿你也不是不能去,这长留山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我可以去你也可以。
但是,那个花千骨命格奇糟,一身煞气,千载祸星。
与她走得太近对你不是什么好事情。”
流音心中酸涩,他知道摩严厌恶花千骨从来不是其他的什么,只是怕她的命数会连累了白子画连累了流音连累了长留山,这些他放在心上,付出在乎的东西。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最最敬爱的,认定了只能仰望一生的师尊,那个向来做事不需要理由,下头的人只需要听他命令就可以的人,会愿意这样语重心长的对他解释,对他说“这长留山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我可以去你也可以。”
。
这般恩重!
流音握紧了手中的竹篮,努力忍住内心的激荡,勾起唇,笑着举起手中的竹篮,揭开上头的青蓝的棉帕:“世尊瞧瞧,这些花开得好不好?”
摩严一皱眉,不明所以。
流音捧起一捧桃花,艳丽的颜色映照的白皙的手展示在摩严的眼前:“如果阿音说想要将这些用来给世尊泡茶喝,世尊会不会喜欢?”
一瞬天地静了,摩严不说话,只看着在风中颤动的桃花。
流音抵不住摩严的目光,低垂了眼眸,长长的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他不安躁动的情绪。
一阵风景,发丝在脸庞飞扬,白衣黑衣皆是衣袂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