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我就要焦燥,没有办法让自己平和下来,那是我爸,我生命中最亲的亲人,我却不知道他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我却不能尽一丝一毫的孝道去陪伴他替他分忧,最后由别人来通知我结果。
脾气越来越坏,那时候我不吝啬地把所有坏情绪都发泄在付安东身上,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干系,但心里总认定了这件事情上,是他爸最后得利。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旅行游记看到一半,人会变得非常消极和急躁,我曾经把那些书都扔在付安东身上,冲他大喊大叫,问他是不是他爸举报了我爸,是不是他爸害死了我爸。
大多数时候付安东会轻轻地拍着我的肩,一下一下,他沉默不语。
我心里开始恨他,认为我爸的事情是由他导致的。
不管怎么样,我需要一个理由让我去发泄情绪,我也恨陆优,没有任何缘由,但我怨恨他。
这期间我换掉手机号,切断和国内的一切联系。
我受不了总是有人假惺惺地给我发信息告诉我节哀,我讨厌这些信息,不想面对他们。
这样的情绪持续了很久。
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付安东,我们俩这段时间都很不好受。
但我心里对他特别感激,因为只有他,陪我度过那段时间。
而我最希望见到的那个人,他一直都没有出现,哪怕是让我听一听他的声音。
我甚至会怀疑陆优是不是我杜撰空想出来的一个男主角,他在我生命最灿烂的时候出现,在我最黯淡的时候消失,这样地收放自如。
亲人逝去的第一个阶段过去之后,我进入到第二个阶段,我总是想起我爸。
想起他对我说的话,想起他和我做的事,后悔我没能为他分忧。
我始终不明白我爸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因为对我来说,只要他活着,比什么都好。
可是我爸爸,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再也不在我身边了。
除了我爸,我还会想起陆优,想起最早的时候在“财满街”
的时光。
我很少有他的消息,唯一一次是见到一个我爸的老部下,陈叔叔。
有一次和陈叔叔偶然联系上,我随口问到陆优。
陈叔叔挺奇怪我怎么会认识陆优,他说陆优在我爸出事之后和他撇得很清,没人知道他和我曾经是男女朋友。
这也确实是他的风格,和我的所有有关系的人界限都划很清楚,或许在心里就不曾与我亲近过。
付安东低头亲了我
在英国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付安东和我一块装点了住的洋房,摆了棵圣诞树放在客厅里,点了壁炉取暖,放了一首beat的《wheni’msixty-four》。
他开了瓶红酒,装模作样地煎了两块牛排,煎得很老。
我们举杯相祝,开始谈论他的这两块牛排和从小到大一路长大的回忆。
一瓶红酒见底的时候,我倚在沙发里低声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