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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熟人好办事,不过两天功夫,朱乐就被告知有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好房留给了她。
校友以经理之尊亲自带她看房,接过朱乐递给她的一瓶进口香水,并不推脱,大方谢过之后笑眯眯地道:“等会儿看了房子,你就知道这香水送的不冤了。”
确实不冤,房子好的离谱,是距离中心城区最近的别墅区,小区内有山有河有温泉,环境好过公园,还有会员制的游泳池网球场高档会所,住进这里的人,朱乐怀疑他们脑门都是金光闪闪的。
朱乐无奈地向校友委婉解释,她的收入还没有高到那个程度,如果能付得起这里的租金,那她也没必要租房了。
想不到校友的脑袋摇得波浪鼓似的说了个租价,让朱乐险些把嘴巴张得能吞个鸡蛋,那个价格,虽然略高于自己的预算,但对于这里的房子来说,想必只能算给了个零头。
朱乐早已过了梦幻少女阶段,她直言:“说吧,房子还是房东有问题?”
校友一笑,又是摇头:“当了领导气势就是不一样,我都没办法再卖关子,房东和房子都没问题,是房客有问题。”
朱乐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校友点头:“对,房东对房客要求比较高,指明要租房者为女性,年龄二十五岁以上,本科以上学历,相貌端庄,生活规律,教养良好,无不良嗜好,最好是南方人,最好无男友,你说这可多不好找。”
而她朱乐恰恰是符合的,简直像是量身定做。
朱乐气笑:“是不好找,这是征婚还是租房?”
得,一个休息日的上午就这么泡汤了,看来还得继续找房。
校友连忙拦住她欲走的脚步,急道:“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房东是女的,大老板,女强人一个,而且是单身,就她一个。”
朱乐挑眉:“蕾丝边?”
这还是跟童丹学到的词汇,想来同一时代的校友未必知道,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她是女同志呀?”
不然干吗那么有针对性。
校友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继续解释:“不是,其实梅姐,就是房东啦,交易房产跟我打了几次交道,大家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她人很好的,就是拼事业错过了结婚年龄,现在四十多岁了,在北京没什么亲人,朋友大都成了家,保姆也不是说话的对象,上次就跟我说想找个人租房子做个伴儿,之所以收一定的房租也是给租房者的层次设个门槛儿,她并不缺那几个钱。
我已经帮她介绍了几个,你知道女人做到她那个位置多少都有些挑剔,一来二去的都不满意,我就想到了你。”
朱乐心头疑虑消解,点点头道:“可以理解。”
看到校友欣慰的笑容连忙又说:“不过我不接受。”
开玩笑,四十多岁没有结婚,可不是什么好榜样,她之所以成为剩女那是有历史原因的,并不想一直都剩下去,她心理正常的很,又不想当灭绝师太!
一个星期后,朱乐再次来到这个别墅区,被迫接受现实。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咋就那么聪明呢?在那之后她再看房,不是房子老旧,就是邻居吵闹,要么物业不好,要么社区环境太差,要么兼而有之,总之,她对那别墅动了贼心,更对别墅里面的梅姐动了好奇之心。
不就是陪聊兼做伴嘛,那梅姐挣下诺大家业,想必是个有本事的人,多向前辈请教,一定好处多多。
至于婚姻大事,她自己抓点紧不就行了,有负面榜样在前,也能汲取经验免得重蹈覆辙嘛!
好在校友不在意她的出尔反尔,更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只道是她小姐脾气发作,现在忽然又转过弯儿来,立刻答应再度帮忙。
来到梅姐的家里,朱乐又一次感叹自己的明智。
这里简直满足她对住所的一切要求:房子是西式的,设计简洁干净又漂亮,花园却是中式的,没有华而不实的草坪,门口几竿翠竹摇曳,通往大门的是一条蜿蜒的石子路。
路旁长满绿绿的苔藓,院子里有各色花草,都不是寻常街上见到的,连石桌石凳都古意盎然。
朱乐知道,在干燥的北京,要想维持这雅致的江南风格小院,是要花大价钱和大力气的,在很多人眼里还远不如保持水土的西式草坪又简单又气派,随便几棵月季也能开的灿烂夺目。
这吃力不讨好的布置,不由让朱乐对主人梅姐先产生了几分好感,只为这份坚持。
朱乐喜欢中式的花园,却不喜欢中式的房子和家具,觉得过于暗沉古板,青砖地板太凉,雕花的装饰打扫起来很困难,厚重的红木家具不仅搬动不易,用起来也硬邦邦的很不舒服,但每每朱乐发表此类看法的时候,都会被家中长辈指责为庸俗懒散,朱乐除了呲牙咧嘴之外也别无它法。
今天来到梅姐的房子,看到屋里明亮的落地窗,光洁的木制地板,雪白的长毛地毯,尤其是那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大沙发,让她简直想大呼哦耶。
等看到缓缓下楼的梅姐,朱乐立刻决定,就算房租再涨一倍,她也要赖下不走了。
在朱乐的童年记忆里,最美的女人是冯程程白素贞程淮秀,这三个女人其实是一个人,那就是不老美女赵雅芝,而这个梅姐,和赵雅芝形神俱像。
本来听说梅姐是个生意人,还是做办公楼保全系统的,在朱乐的印象中应该是个风风火火的干练形象,再不然便是白白胖胖的贵妇样儿,她怎么也没想到梅姐会是这么个温柔纤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