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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陷入死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肯定有一方要破产。
董家的本事更高一筹,眼看胜利在望,对方也是狗急跳墙,居然在走投无路之时想到了买凶杀人。
董父和老大被杀后,警察还未破案,就又发生了一起更大的案件。
他们的对手家里发生爆炸,一家老小无人幸免。
并且,那些已经买走的煤矿被人做了手脚,用火药炸通了地下水层,夜里偷偷开工的上百名矿工和亲自监工视察的煤老板本人统统被淹死在井下。
作案手法之狠毒,受害者人数之多,都是闻所未闻,公安部立刻将其列为第一等的紧急案件,派出大批警力追查疑犯。
待警方了解前后始末之后,董家的另外两个儿子,就被列为头号嫌疑犯。
朱乐石化了一般,很久之后才能动一下嘴唇:“你弟弟?”
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大董用嘶哑的声音挤出一句话:“在我被拘留的第十天,他去自首了。”
朱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时所有能用语言表达的安慰都嫌单薄,一时她又感觉自己刚才在心里对他的埋怨和猜疑太过小家子气,甚至最近受到打击之后宅在家里伤心郁闷都很无谓,在逝去的生命和强大的命运之轮面前,人类的情绪和不满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微不足道。
煤窑被毁,董家的资金全都填在炼钢厂收不回来,大董卖掉部分房产把受害者的家属赔偿完毕之后,钢厂要么挂牌转让,要么任其破产清算。
大董具体接手之后才发现父兄当时面临的,还真是大难题。
钢厂规模很大,但设备老旧经营落后,挂牌转让一时无人能接手。
破产清算的话一大批工人面临下岗,听说老板出事后天天有人在厂办公区静坐讨要拖欠工资,甚至老少三代齐上阵。
等打听到大董乃新任负责人之后,大家拖儿带女轮流上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穷,大意是大家乡里乡亲,不能置他们于水火之中,破产是万万不可以的,厂里那些破铜烂铁卖了之后都不见得够偿还债务。
大董一直关在象牙塔,毕业后也在环境无比单纯的实验基地工作,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阵同情一腔热血,最后一横心,把手里剩余的房产连同股权一起转让了,才勉强维持了钢厂的运转。
“那你不好好经营厂子,怎么来了这里?”
好半天之后,朱乐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质疑。
“厂里本身就有一套完整的领导班子,在煤价上涨成本提高之后,最大的问题是缺少流动资金,而且我也不懂管理。”
大董看了朱乐一眼接着又道:“我母亲得知噩耗之后脑溢血发作,一直没有清醒,我这次带她来北京治疗。”
今晚接受的轰炸太多,朱乐对于震惊这一感觉已然麻木,不过还是打起精神问他:“伯母在医院有没有人照看?”
大董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潘兰在医院帮忙。”